要是濮献仪当真那么没脑子,告到她母亲福康大长公主那里去,恐怕也只会挨一顿骂。
宋祁正因为发现新粮种一事,又在陕北旱灾中居功至伟,当今圣上屡屡夸赞,如今正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福康大长公主毕竟是宫里出来的人,不会连这些东西都看不明白。
濮献仪原本只是吓她一吓,往常那些企图靠近顾之宴的千金小姐们,无一不顾忌着她的郡主身份和背后的福康大长公主,对她恭恭敬敬,再有些歪心思的,被她吓唬几句,就自觉收起那些小心思了,原以为搬出自己的母亲,宋知绾为着自己爹爹,怎么着也得收敛些许了,可濮献仪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嚣张到如此地步!
“之宴哥哥,咱们启程吧,别错了时辰,叫容妃娘娘等急了。”
宋知绾来到顾之宴面前,笑意清甜。
顾之宴眸光微动,视线在不远处面色铁青的濮献仪和面前乖巧甜美的小姑娘身上扫过,顿时明白过来,伸出手,借力给宋知绾上马车。
宋知绾自然搭上顾之宴的手臂,登上马车,就听见顾之宴在她耳边轻声道:“她说什么你都别理,有我在。”
一回头,就看见一双含着笑意的纯澈黑眸,宋知绾唇角轻扬:“我又不是寻常姑娘家,胆子可大着呢,”
“她狂任他狂,清风拂山岗,她横任她横,明月照大江!”
顾之宴一愣,随即失笑道:“古灵精怪。”
濮献仪刚刚走近,就听见顾之宴带着笑意柔声说了这么一句,宠溺意味明显,再一看,她心心念念的七哥哥,最多最多也只是会对她露出温和笑容的七哥哥,却对着一个野丫头,笑得这样的温柔宠溺!
她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来到自己的马车前,濮献仪一看,顾之宴正要上马,她急忙喊道:“七哥哥!”
她也要他像扶那个野丫头一样,扶她上马车!
说话间,顾之宴脚步不停,一下子翻身上马,坐在马上了,才回过头来回答她的话:“怎么了?”
对着那个野丫头有多温柔,对着她就有多冷漠,濮献仪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顾之宴冷声道:“你要是不想坐马车,就在此地等着吧,我留一队护卫给你,等接到母妃了再同我们一道回去。”
说完,也不管濮献仪是何反应,顾之宴一勒缰绳,白马走动起来,前头的马车也跟着动起来,竟是要将她抛下么?
濮献仪又气又急:“我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一起去接容娘娘!”
前头的白马和马车已经走出好几丈远了,濮献仪急急忙忙登上马车,还险些摔了一跤,她想也不想就直接甩了丫鬟一个巴掌,“没用的东西!连我都扶不住,还要你做什么?”
丫鬟被打得瞬间红肿了脸颊,低着头啜泣着不敢反驳,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只颤着手将濮献仪的裙子整理好。
“不许哭!让别人瞧见,还以为本郡主怎么你了呢!”
濮献仪没好气的瞪了丫鬟一眼,丫鬟浑身一颤,顿时收声。
眼看着前方的车架越走越远,濮献仪急忙吩咐车夫:“还不快追?”
容妃娘娘回京这事很是低调,皇帝本想亲自在城外迎接,但容妃不喜张扬,也就叫顾之宴带着一队人马去城外接,宫中布置了酒宴,为容妃洗尘。
远远看着容妃娘娘的仪仗,宋知绾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忐忑起来。
“这便是绾绾吧?”
很意外的,容妃娘娘是个十分美艳丰腴的美人,她眉眼和顾之宴有些相似,不过是更加艳丽的精致,丝毫看不出来生养过的痕迹,整个人艳光四射,一笑起来的时候风姿摇曳,简直叫人挪不开眼。
她没有一点儿架子,亲切和蔼的对着宋知绾笑,柔声道:“我听宴哥儿说过你,你和你的祖母救了他的命,你又救了我的命,我很感激你。”
美人儿的五官在面前放大,近的可以闻到一股清甜好闻的香味,宋知绾没出息的脸红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为什么当今圣上这么宠爱容妃娘娘了。
“这孩子,怎么,看愣啦?”
容妃看着面前直愣愣瞧着她的小姑娘,越看心里越觉得喜欢,伸手摸着小姑娘的脸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绾绾、拜、拜见容妃娘娘!”
美人儿一笑,那周围的霞光都仿佛失了颜色似的,宋知绾恍然回神,心中暗骂自己没出息,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行礼。
顾之宴也忍不住笑,他寻常怎么没发现,往常那个古灵精怪的宋家绾绾,竟还有这样呆呆愣愣的时候?
“好了,不讲这些虚礼。”
宋知绾才刚福下身子,就被一双手轻柔的扶了起来,容妃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往自己的马车上走去。
“叫宴哥儿在外头骑马,我们进里面说会儿话。”
容妃娘娘的手又轻又软,被那股清甜好闻的味道萦绕着,宋知绾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