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包铁柱怒道,“我与你不对付,你自来寻我的不是就是了,为什么要动东家的地?”
崔文平脸色一白,看看一旁沉着脸不说话的宋知绾,强撑着反驳道:“你这人,瞎说什么?方才我明明……”
“我亲眼所见,你还在狡辩!”宋知绾冷声斥道。
“你方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本想给个机会你自己坦白,却不想你恶人先告状,反倒说是包大叔的不是,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那我也不必再顾忌些什么了,”
包铁柱愤然道:“你知不知道那地里的东西,是东家花费了多少心思……”
“包大叔,不必和他多话了。”
宋知绾冷声道:“来人,报官!”
“东家!”
崔文平一下子跪倒在地,“我只是、我只是一时间猪油蒙了心,我糊涂了我,您要打要罚,什么都行,可千万被报官啊东家!”
“你是不是猪油蒙了心我不知道,”宋知绾冷眼瞧着,眸光并无太大的波动,“但你对我的不满和怨恨,我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自认为买下这庄子后,对你们这些原本的佃户已经是优待有加,不要你心怀感恩,就是本分种地也是为了自家生计,没想到你竟是这样的心思狭窄,背地里使阴招儿,毁了我地里的东西,”
“佃户破坏东家财产,你该知道是个什么罪行!”
宋知绾声色俱厉,一旁伺候的下人在常欢的指示下匆匆而去,崔文平见真的有人去报官,顿时腿一软,声音颤抖:“东家,我该死,我真是糊涂了,您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回,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东家,求求您……”
先前在后山,扛着锄头毁坏她的芋薯时硬气得很,如今事情被揭穿,倒是软了骨头,宋知绾最瞧不上这样的人,随他跪在地上如何哀求,自顾自地转身就走。
见她这样决绝,崔文平知道挽回不了了,干脆破口大骂:“你要是真的优待,又怎么会叫我们改种什么果蔬草药,我们种惯了粮食,你一来就说要换,那五两银子能干什么?我们都是起早贪黑为你种田,凭什么包铁柱就能得你青眼?你话说得轻巧,可这实际上……”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把人带下去,别叫他跑了!”
顾之宴拧了拧眉,冷声吩咐了一句,就追着宋知绾进去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你对他多好,永远不思感恩,觉得别人对他的好都是应当的,一心守着那眼前的利益,看不到更广阔的地方。”
前半句是说崔文平,宋知绾听出来了,可后半句意味不明,她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就见顾之宴眸光微暗,仿佛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我本不愿与他争论,就是白白浪费了包大叔替我种植那东西的一番苦心。”
宋知绾脚步顿了顿,有些懊恼,等身后的常欢追上来,对她道:“包大叔可走了?”
“刚刚走的,小姐要奴婢将他喊回来回话吗?”常欢问道。
“也不用,你追上他,就说这事与他无关,我记得他的小儿子是不是要满月了?我的妆盒最下面一层有个长命锁,你带上再去,帮我送给他。”
“是,奴婢知道了。”常欢退下了。
宋知绾不过是一时郁闷,但片刻就想开了,对着顾之宴道:“但好在,这样的人只是少数,更多的,都是像包大叔这样的。”
小姑娘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看着宋知绾眉间郁气散去,轻轻舒了口气,像是要把方才不愉快的情绪全都呼出来,笑意重新攀爬上唇角,她眉眼弯弯,兴致勃勃的拉着他:“虽然地里的没了,但庄子里是还有的,我试出了几种吃法,叫人做给你尝尝。”
“好。”
顾之宴欣然应允,随着宋知绾一道去了后院的膳房。
膳房里剩下的芋薯不多,只有那么一小筐,宋知绾叫人做了一些,摆在顾之宴面前让他一一品尝。
“也是偶然间得来的,李姐姐帮我取了个名字,叫做芋薯,这东西黄澄澄的,又像芋头又像红薯,干脆就叫芋薯了,”宋知绾很是期待地看着顾之宴,“怎么样?味道如何?”
“好吃,”
顾之宴从未吃过这样奇特的食物,新奇极了,将每一盘芋薯做成的吃食都尝了一口,筷子已经朝向最中意的那一盘伸了好几次。
“口感也和这名字一样,又像芋头又像红薯的,却比芋头和红薯的滋味要好。”
他也说好,宋知绾顿时就扬起了眉,喜上眉梢,看顾之宴虽然姿态仍旧优雅,但伸筷子的速度和已经快要见底的碟子就知道他很喜欢,她也不阻止,笑眯眯的看着。
不过一会儿,顾之宴停下筷子,宋知绾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没有?”
“什么?”顾之宴微微挑眉,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那桌上的芋薯,虽然看着种类多,但每一盘的分量都很少,不过两三口的样子,他原本腹中饥饿,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