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宴本该生气的,但站在面前的不是旁人,而是宋知绾,他心中甚至还升起了莫名的欢愉,她夸他好看呢!
看宋知绾明显放松下来,眼中笑意清浅的,顾之宴也放心了,两人并肩静静地走了一会儿,眼看着快要到宋府了,顾之宴忽然道;“我会细查此事,绝不会放过蔡瑞辰,绾绾,钟含玉的身子一养好,我就让她回京城去。”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告知舅母和钟家伯父,她得此教训,想必就会安分下来。”
钟含玉与蔡瑞辰合谋要害宋知绾这件事,阴差阳错的,她自己也成了受害者,但这并不能抹去她先前对宋知绾怀着怎样的恶意,如今她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圈回来,是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她对宋知绾的计谋没有得逞,其实不太好定罪,但顾之宴不想轻轻放过,不能因为她遭了这场罪,就忽略先前她对宋知绾的算计。
既然在律法上没办法惩处她,那就让舅母,让钟家的人知道钟含玉的所作所为,舅母疼她,却也对她管教严厉,等回了京城,舅母知道此事,定会惩罚于她。
他说的,宋知绾自然明白,本来以为顾之宴会看在他舅母的面子上,钟含玉又身子虚弱,他必不会对她再做什么了,没想到,他却是铁面无私,她知道顾之宴是为了开解她,也不愿意让她受委屈。
“钟含玉毕竟是侯夫人亲近的后辈,你这样,是不是会太不顾及侯夫人的颜面?”
顾之宴毕竟也是平南侯的外甥,他这样不留情面,宋知绾也怕会伤了他与侯夫人之间的情谊。
“舅母明理,从前对钟含玉也很是严格,若是知晓此事,必不会怪罪于我。”顾之宴知道宋知绾在为他着想,不由得心中一软,温声道。
他这么一说,宋知绾就放心了。
蔡瑞辰下毒一事,蔡知府要避嫌,因此就是宋祁正来审,人证物证俱在,就是蔡瑞辰一直矢口否认,叫嚣着要见蔡知府,有顾之宴坐镇,蔡知府不敢生事,因此案件侦查得十分顺利。
又过了几日,到了白麓书院报道的日子,方慧君带着宋知绾和吴兰英一道,将顾之宴、蒋承宣和双胞胎送出城门。
再回到家中时,正遇上刚下衙门的宋祁正,只见他眉头紧锁,周身围绕着一股沉郁气息,低垂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爹爹?”宋知绾面露关切之色。
宋祁正回过神来,转身看见方慧君和宋知绾,原本眉间的郁结之色散去不少,神情温润,问道:“回来了。”
又看向方慧君,温声道:“致文致武他们,都走了?”
“送到了城门口,二弟把他们送去书院再回来。”方慧君回道。
宋祁正点点头,转过身去,方慧君快走几步,走到宋祁正稍后一步的地方,默默跟随。
宋祁正有些诧异,回头一望,女子秀美的侧颜温柔端庄,一双如水一般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他心中微动,情不自禁地离得近些,借着广袖的遮掩,伸手牵住了方慧君的手。
前头一双袖子挨挨蹭蹭的,宋知绾当然看见了,她娘耳根处那一点薄红,简直要比晨起时的朝霞还要艳丽,不过爹娘关系关系亲近,她娘高兴,她自然乐见其成。
“绾绾,”吴兰英忍着笑,牵住宋知绾的手,“咱们慢些走。”
“你爹爹娘亲,瞧着比往常和睦多了。”
她亲近方慧君,也为之前宋祁正对慧心院的冷落抱不平,如今眼见着宋祁正与方慧君关系缓和,她瞧着也高兴。
宋知绾吐吐舌头,乖乖牵着二婶的手。
宋祁正心里揣着事,便没有像往常那般到慧心院里去,只在荣寿堂陪李氏用了晚膳,晚些时候又去了衙门。
蔡瑞辰下毒一事事关重大,但人证物证俱在,就是再怎么仔细审问,也早该将人处置了才是,可足足过了半个月,蔡瑞辰仍旧好好待在牢房里,还听说狱卒每日都好吃好喝伺候着。
倒是宋祁正每日回来得越来越晚,每次都是眉头紧锁,一脸郁色,就是在祖母跟前,也掩饰不住眉眼间的浓浓疲惫之色。
“这是怎么了?可是衙门里,有些事情不顺?”李氏面露担忧,问道。
宋祁正不愿意让家人为他忧心,忙舒展眉头,笑道:“就是有些琐事,堆得多了,处理起来就有些昏了头,不妨事。”
宋知绾眸光一闪,看了看她爹掩饰不住的疲惫神色,低下头去若有所思,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定是那蔡知府又起了幺蛾子。
不过一想也是,前头有顾之宴压着,蔡知府再怎么不情愿,事情真相摆在眼前,他都得老老实实地把亲生儿子送进牢里去。
顾之宴走了,府城里还是他蔡府一家独大,他的嫡长子被关在狱中,没了顾之宴的压制,他自然起了心思想把蔡瑞辰给捞出去。
他虽然避嫌不在衙门,可还有衙门里大多都是他的亲信,只要他一透露出不放弃蔡瑞辰的意思,其余那些人自然就会给宋祁正办案的路上使绊子,她爹又实在是个清高正直的,不肯让步,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