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家夫人府中不少是有庶女,见惯了宋织月的这些把戏,倒没多嘴,反倒是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见宋织月哭得可怜又可爱,当下就站出来替她说话。
“她污蔑我偷东西,我未曾解释一言半句,她就迫不及待给我定罪,毁我名声,诽谤陷害,我就是说她一句都说不得了么?”宋知绾冷声道,一双乌瞳里眸光冷冽,那少年看得一怔。
“你说宋织月污蔑你,”蔡清嘉举起手中的镯子,笑容讥诮,“我们可是亲眼所见,这镯子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是!我们可都看见了!我们都可以给蔡小姐作证!”
还是先前帮宋织月说话的少年,他挡在宋织月面前,看了一眼宋知绾,大声道:“我们帮你撑腰,你只管说实话,当着众人的面,没人敢欺负你,就是你那长姐和嫡母也不行!”
宋织月眼泪流得愈发厉害,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把众人看得唏嘘不已,心里又对方慧君母子多了一分鄙夷。
“你那长姐方才义正言辞不许蔡小姐搜身,谁能想到就是她偷了玉镯呢?此等心机深沉,你必然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楚!”
那少年这么一说,各家夫人都想起来,宋知绾可是害得她们要被丫鬟搜身的罪魁祸首,见宋知绾仍旧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模样,就有人向着蔡清嘉道:“方才蔡小姐所言,抓到贼人可是要送去官府的,可当真?”
“自然!”
宋知绾到如今这般田地,蔡清嘉心中畅快,肃着一张脸道:“宋妹妹,虽然你我有些交情,可你偷了我的玉镯,此事事关重大,就是我有心,只怕也保不住你了。”
“来人!将贼人扭送官府!”
“我看谁敢!”
方慧君挡在宋知绾身前,满脸怒意,而青玉和常欢又挡在她身前,“我家小姐没有偷东西,这其中定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我们可是亲眼所见,这么多双眼睛,难不成都看错了吗?”那少年义愤填膺道。
“你可亲眼看见我偷那玉镯了?”
宋知绾从方慧君身后走出来,不顾青玉和常欢的阻拦,站到众人面前。
“凡事都讲究证据,我相信蔡小姐不会不懂,就是真的到官府里了,也有人证物证才能下定结论。”
宋知绾压根不理会那少年,看向蔡清嘉道:“可有人亲眼看见我偷那玉镯了?蔡姐姐的爹爹是一州知府,最是知法守礼,不会没有人证物证就给无辜百姓定下罪名吧?”
蔡清嘉冷哼一声:“你可不无辜!”
宋知绾笑笑,对着人群外的管事招手,“这位管事,我看中这个镯子,吩咐你帮我包起来,就将这个镯子交到了你的手上,我只在刚看的时候接触过这只镯子,是也不是?”
那管事见找回了镯子,好不容易才放下一颗心,虽然那镯子是从宋知绾身上掉下来的,却也觉得宋知绾不像是偷镯子的贼人,见宋知绾冲他招手,赶忙挤进去,道:“是啊,这位宋小姐知道这个镯子是蔡小姐订下的后,原是小人的疏忽,却也没为难小人,小人见过大管事后,就将镯子好好放在库房里了。”
宋知绾点点头,“离开那放镯子的地方之后,我便跟在母亲身边,寸步不离,若要真是我偷的,我何来的时间?”
“而珍宝阁的库房,又岂能让旁人知道的?”
没错,珍宝阁的库房里大多装着十分贵重的金银玉器,价值千金,因此并不被外人所知晓。
“是啊,宋小姐说得也有理。”
宋知绾条理清晰,不急不躁,那双杏眼里眸光清透,让人下意识的就想相信她,有一位夫人在旁边看了许久,应和道:“这位宋小姐想必家境殷实,又何必偷东西呢?”
“你没听那宋二小姐说么?这宋大小姐是乡下来的,惯会些偷鸡摸狗的手段,见到这珍宝阁恢弘大气,玉镯质地优良,都是值钱的玩意儿,可不就动了心思去偷么?”是个吊梢眼身形干瘦的夫人,斜着眼看着宋知绾,一脸的鄙夷不屑。
这话说得忒难听,宋知绾眸光一凛,看向那个瘦夫人:“若是人人都像这位夫人这般不辨是非,听风就是雨的话,只怕是这世间就没有正义所在了!”
“你!”瘦夫人恼怒十分,看了看一旁的蔡清嘉,又冷哼了一声,“既然你说不是你,那这玉镯怎么会从你身上掉下来?!是打量着蔡小姐脾气好,打死不认么?”
宋知绾神色坦然,微微扬起唇角:“谁说那镯子是蔡小姐的镯子了?”
“那镯子是我早就预备好的,给我母亲准备的礼物,原想凑成一对,却不想倒是让蔡小姐错认了。”
“嘁,见事情败露,便满口谎言!我看宋二小姐说得真对,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就是改不了那一身坏毛病……”
那瘦夫人的声音逐渐在宋知绾冰寒的目光中弱下去,她这样坦然,丝毫不惧,蔡清嘉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听她说得笃定,一旁的管事忙将桌上的玉镯拿起来,仔细辨认一番后,脸色白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