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兰英眼眶发热:“大嫂……”
宋致文宋致武两兄弟皆一脸气愤,依偎在母亲身边,无声地劝慰着。
宋知绾若有所思,这又是一桩前世并未出现的事情,想来前世这个时候因为防洪不利,宋家满门都被下到大牢里去了,就是吴家想要坑二婶也找不着人。
她想起来,不久后蔡丞相到淮阳县给爹爹说情,他们从牢里出来后,是听说过二婶娘家的两个兄长被人砍了双手双脚成了废人的消息,现在看来,那就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了。
“我可告诉你,我妹妹是府中的二夫人!哪儿来的黄口小儿,见了你舅老爷礼都不行一个,真是没规矩!”
外头忽然一阵喧哗,宋知绾抬眼看去,就见顾之宴穿一身绣云纹的天青色锦袍,衬得人风姿郎朗,芝兰玉树一般,可就是后头跟着的张狂喊叫太煞风景,顾之宴却是半点不受影响,径直走到堂前,对着方慧君轻轻颔首以示敬意,来到宋知绾身边,顺手就揉了揉她的头发,惹得小葵冲着他一顿龇牙咧嘴。
“方才那人说得不会是你吧?”宋知绾有些惊讶。
顾之宴面色平静:“嗯。”
他没注意到一旁的吴兰英面色又白了几分。
两个容貌一样的中年男人跟在丫鬟后面走了进来,他们左瞧右看,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叹,到方慧君跟前了,还盯着一旁的鎏金花瓶挪不开眼,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吴兰英觉得丢脸极了,就是双胞胎兄弟脸上都有些羞臊,宋致文道:“舅舅!”
“两位吴公子所为何事?”虽然心中厌恶,但良好的教养让方慧君没有显露半分,只不耐的拧着眉,冷声问道。
“大夫人好。”
看着身材高大一些的叫做吴永才,是吴兰英的大哥,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顾之宴。
他是知道这宋府里除了妹妹生的两个男丁外,就只有大房的两个女儿的,小葵和宋织月年龄相当,他自然就将小葵认作了宋织月。
而顾之宴,他身在宋府,不好大张旗鼓,穿得很是朴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那一身云纹锦袍和头上的墨玉发冠都是吴永才没见过认不出的好东西,见顾之宴和宋知绾站在一处,他自然就把他当作了方慧君娘家哥哥的孩子。
“夫人,贵府里的表少爷想必也是读过书上过学堂的,怎么连最基本的尊敬长辈都不懂?”吴永才看向顾之宴,意有所指,“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夫人要好生教导才是!”
他这话一出,几乎在场的人都惊住了,顾之宴的身份在宋府是公开的,但吴永才不知道啊,他满心都是将妹妹带回去,嫁到陈员外家做贵妾,那陈员外家中富贵,听说还和京城的那边的大官有来往,京城里的官可比这淮阳县的县令大多了,反正等吴兰英嫁去陈家,他吴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说不定还能跟着一搬到京城,到时候,别说是方慧君的娘家,就是淮阳县县令他也不怕了!
方慧君惊怒交加,正要起身,却见宋知绾拉了拉她的袖子,顾之宴上前几步,轻笑道:“哦?不知我哪一句说错了?”
“你在大门口肆意喧哗,不顾门房阻拦就要往里闯,不是没教养是什么?”
方才在大门口,吴家两兄弟被拦在门外,他们耍无赖要往里闯,正好被外出归来的顾之宴撞见了,见那些下人恭敬迎他进去,吴家两兄弟顿时就不干了,差点与门房动起手来。
顾之宴本不想管,是吴家两兄弟口出恶言,他才冷声回了一句没教养,要不是慧心院里来人带吴家两兄弟进去,他们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张狂的话来,顾之宴也是借居宋府,不欲与宋知绾为难,这才忍下了,没想到这两人与方慧君全无关系,是二房的舅家,他这就没什么顾虑了。
“况且,家中长辈我自是认得的,可没有你这样的。”顾之宴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之色,冷眼瞧着,沉沉黑眸含着几分讥讽鄙夷之色,冷飕飕的眼风刮过去,吴永才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这年头,还有人上赶着做长辈的吗?”宋知绾心里对这两人也厌烦的很,又听他们对顾之宴口出不逊,当下眼睛一转,笑眯眯地看着顾之宴,故作疑惑地说道,“上赶着做长辈也不是不行,但怎么也得带点礼物呀!两手空空好不知礼。”
“咿?我瞧着您腰间的玉佩成色不错,我就勉为其难当做是您给我的礼物了!绾绾先多谢这位长辈!”
闻言,顾之宴转头看向宋知绾,看着她眼里的狡黠之色,心中的怒意也消失不见,十分配合地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顾之宴走到吴永才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真是抱歉了。”
顺手,就将吴永才腰间的玉佩扯了下来;“这玉佩我拿给绾绾便是。”
吴永才瞪大眼睛,这玉佩可是陈员外送给他们的,也就这一块,可是值不少银子!
“你们!”
“多谢舅舅!”宋知绾截住了吴永才的话,跟着两个双胞胎叫着,眉眼弯弯,“舅舅,这一块玉佩不够啊!两位哥哥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