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宋家后宅中,气氛冷凝。
“爹爹,也许姐姐只是刚从乡下来,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就受不了在学堂里被束缚呢?”
县令府大堂,宋织月忧心忡忡的对着宋祁正道:“可姐姐毕竟是县令府的小姐,要是真的不读书,说出去让别人家知道,姐姐本就是乡下来的,再传出去,姐姐的名声就更不好听了。”
说完这句话,宋织月低下了头,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今日在学堂上没看到宋知绾与云之宴,虽然大堂哥说是两人头疼,但是她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下课后,刚回到云香阁,就听到了下人禀告她娘,说看见宋知绾与云之宴从后门鬼鬼祟祟离开了。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宋祁正面色铁青:“她自己都不把她的名声放在心上,你又何必帮她操心?!”
宋织月为难道:“姐姐毕竟是月儿的长姐……”
宋祁正看着一旁善解人意温婉柔顺的小女儿,再想起逃学的大女儿,顿时怒从心起:“管家!去把大门关了!我看她是胆子大了,这天都快黑了,还不知道回家!那便不要回了!”
宋祁恒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宋织月,然后笑着说道:“大哥,许是绾绾忘了时辰,很快就回来了,至于逃课什么的,还是等绾绾回来问清楚再做定论。”
二叔宋祁方虽然着急,但是嘴里也在劝慰着:“是啊,绾绾一看就是懂事的孩子,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匆匆赶来的方慧君显然把刚才宋祁正的话听进去了,她白着一张脸,红着眼眶道:“老爷,绾绾她最是贴心,不会无缘无故不去上学堂的……”
一旁的青玉扶着摇摇欲坠的方慧君,朝青鸢使了个眼色,青鸢会意,转身就朝荣寿堂的方向去了。
宋祁正最看不惯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烦闷,说出来的话就毫不留情:“你养的好女儿,岑夫子是我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请来的,她不知感恩,居然还敢学那些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逃课?!”
“绾绾是我老婆子一手带大的,你要说,就说老婆子我好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宋祁正顿时就垮了脸,前去给李氏行礼,偏偏李氏不给他好脸看,亲自搀扶着方慧君起来,意味不明的目光停在一旁恭敬行礼的宋织月身上好一会儿,也不叫她起身。
宋祁正脸色难看的很,拉着小女儿护到身后,道:“母亲,绾绾那丫头实在是不像话,还有那个叫云之宴的孩子,岑夫子德高望重,儿子不知是花了多少功夫才请得他来,要是惹怒了夫子,那还怎么得了……”
李氏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看向了宋致文与宋致武两兄弟,见两人低着头不说话,放缓了声音问道:“绾绾与宴哥儿今日,没去学堂?”
宋致武轻声说道:“他们才没有逃课,是因为……”
“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宋致文抢先一步说道,随即瞪了一眼宋织月,撇了撇嘴,“就你话多!”
宋织月委屈不已:“大堂哥,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宋致文还想反驳,却被他娘吴兰英给拦住了。
李氏的脸色这才真正沉了下来,躲在宋祁正身后的宋织月抬眼看到他爹和祖母冷沉的神色,唇角微扬。
此时宋知绾还不知道府中情形,刚从连舟山下来的她和云之宴在山脚下的田埂旁扶着膝盖喘气,身后的山里隐约传来猛兽气急败坏的吼声,宋知绾和云之宴对视一眼,看着对方满头草屑狼狈不堪的样子,忽然大笑起来。
“亏得我们腿脚快,若是再慢一步,今日可就真回不去了。”
云之宴把手中已经空了的瓷瓶交还给宋知绾,“你这失魂散药效不错,只一瓶,竟然就能药倒一群猛虎。”
宋知绾颇为得意,眉毛一扬,云之宴都要看见她身后摇起来的尾巴了,“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药。”
方才,是宋知绾拿出失魂散,让云之宴离得近些,趁那只老虎的同伴一靠近,就把失魂散洒下,也是稀奇,他原是不相信宋知绾说的,没想到药效真的这般好,那只伤了眼睛的老虎本就晕头转向,失魂散一下,顿时就丧失理智,和被它召唤来的同伴打在一处,宋知绾和云之宴就趁这个时候,参照着来时做的标记下了山。
“出门在外,没个东西防身怎么行?”
宋知绾说是她按照看过的医书自己配的,云之宴虽然察觉她神色有异,但谁都有秘密,不是什么事情都适合深究的。
天色已经很晚了,肯定是赶不上学堂下学的时辰了,他们是逃学出来的,岑夫子又是个古板严厉的,他们才上学几天就逃学,又有她那个惯会挑拨离间心思不正的庶妹,回到家中还不知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云之宴跟着宋知绾匆匆赶路,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时间多向她问些关于寒星草的事情,却见宋知绾突然顿住脚步,秀眉紧蹙,紧紧盯着远处,眸光冷沉,面上是如临大敌的慎重。
远处天空乌云翻滚,传来雷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