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
“东家，我在。”
“去官府——报案，就说有人在如意楼门口闹事，让官府的人来主持公道。”
燕玲的话音落下，落落从善如流地应答了一声，带着围裙就想去官府。
然而她刚走出去两步就被甘静拉住了衣角，“落落，不……不要去，求求你们，她毕竟是我的婆婆啊！”
落落就知道她会这样说，无奈地摊了摊手，愣在原地等待着燕玲的指令。
燕玲从人群中走来，对甘静她真的是既可怜又觉得可悲，最终还是掏出了一块白色干净的手帕递给她。
"你就是一个受气包的性格，所以才会被这个老东西欺负。”
“你不让我报案也可以，我的损失——必须要她赔偿，并且当众向我道歉。”
闻言，甘静睁大了一双眼睛，眸中水光晃动俨然一副又要哭了的样子，“小姐，求求您，看在我们主仆多年的情谊上，就饶了她一次吧。”
报案和赔偿，对钱氏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甘静特意称呼自己“小姐”而不是“东家”，无非就是想要燕玲念在情谊上将此事别放在心上。
可她高估了两人之间的情谊。
对于燕玲来说，她伺候的人是原主，又不是她。
而且，钱氏今天能来捣乱一次，未必不会来第二次，长此以往她的如意楼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哭笑一声，燕玲还是决定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我原谅你婆婆？”
听得她这样说，甘静还以为是有希望了，猛点了点头，发梢上的白色豆腐渣掉落地面。
“是，求小姐原谅我们一次吧。”
磕头行礼。
落落气得肺腑都要爆炸了，她真想走上前去将甘静拉起来，“静姐，你不该公私不分为难东家。”
这样直截了当的指责让甘静羞愧得脸上一红，她含着泪，悻悻然地说道：“可是，我，我也没有办法了，我婆婆年纪大了不能坐牢。”
“家里很穷，全靠我一个人赚钱……”
“孩子还小，也需要她帮我照顾，我才能在外面安心工作。”
说来说去，她都是要原谅这个欺负她的恶婆婆就对了。
燕玲对她相当失望，两只小拳头攥紧，任由指甲嵌入掌心一阵刺痛，“可你别忘记，就是你这个婆婆嫌弃你生的是个女儿将你卖到万花楼，还是我把你救出来的。”
“你怎么就？好了伤疤忘记痛呢！”
众人一听，表示震惊！
婆婆为难儿媳妇倒也不是什么新鲜戏码了，可是将儿媳妇卖到青楼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时间指责钱氏的声音都快要盖过燕玲的声音了。
钱氏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燕玲这样戳穿她的面目，这令她非常厌恶。
一张老脸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这个小贱人瞎说些什么呢？我儿媳妇那是迷路了被人拐骗进去的，我没卖了她。”
“再说了，你这两板破豆腐值几个钱？老娘赔给你不就是了！”
说着，她当众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准备掏钱。
下一刻，冷若冰霜的一句话打得她措手不及。
“十两银子！”
燕玲道。
“你说什么！”
“你是疯了吗！”
钱氏的手一愣，都忘记拿出来了，其实她出门只带了四文钱的车马费，压根就没想过花钱买东西。
现在燕玲一张口就问她要十两银子，可不是让她脑瓜子嗡嗡的响，连骂人的话都忘记怎么说了。
甘静也不可置信地看着燕玲，似乎很失望她竟然会就此机会狮子大开口，“小姐，你真要这样吗？”
两行委屈滴眼泪再一次流淌下来。
燕玲强忍着心里不断翻涌地情绪，故意不去看甘静看自己的目光，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地说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其实落落也不明白东家为什么要十两银子，可是她相信东家不是趁火打劫的人，她会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大家都不理解燕玲的时候，只有陆灏懂他。
他早就注意到了妻子紧紧攥着的小手，走上前来，强行将她素白的手指掰开。
当看到她柔嫩的掌心多了几道细小的血迹时，陆猎户心疼极了。
她到底是有多生气，才会这样掐伤了自己都不知道。
“娘子，你何必和她废话那么多，直接报给官府不就好了。”
官府这两个字点醒了钱氏，任她再刁蛮也不过是一个平民，哪里敢和官老爷作对？
听说登上公堂有理无理就是二十大板，就她这身子骨，二十大板还不要了她的命才怪。
急躁之下，钱氏走上前抬脚再次踹在甘静身上，“都怪你，豆腐摊是你撞到的，这个小贱人也是你的东家，你自己搞定！”
钱氏脱口而出“小贱人”三个字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