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毁了容貌、又生活贫困毫无半点技能的奴婢,如何与有钱有势的朱氏作对?
好在上天有眼,朱氏总算是死了,芳姨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感谢上天。
燕祎感动他对姨娘的忠诚,也愤怒她的遭遇,上前将人扶起,“芳姨您千万不要这样说,这些年来要不是你时常来看姨娘,她在九泉之下只会更孤单。”
“少爷呜呜……”
“芳姨不哭,现在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了,你要不就跟随我到京城去如何?我一定会照顾你,给你养老送终的。”
这么好的条件,芳姨却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奴婢是这条命是姨娘救下来的,她在这我哪里也不去,况且我还有一双年幼的孙子要照顾。”
芳姨丢不下这里的一切不愿意和自己同去,燕祎也不勉强她。
他低头从腰间摸出了一张银票,恭敬的双手递到芳姨面前,“既然芳姨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那这个钱你必须要收下。”
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那可是穷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芳姨哪里能收?
她惶恐不安的拒绝了,“不,不少爷我哪里能够拿少爷您的钱,我留下来给姨娘守坟是自愿的。”
谁知燕祎的态度同样很坚定,芳姨不接受他的手就不肯收回。
“你为姨娘付出了这么多,是燕家对不起你,燕祎是在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所以这笔钱还请芳姨一定要收下。”
“这……”
芳姨左右推辞不了,只好收下了这张银票,“那老奴就多谢少爷了,既然都来了我还是想要先给姨娘上柱香再走。”
“好。”
接下来两人一同祭拜了李姨娘。
临别之际,芳姨邀请了燕祎前往她家,“少爷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到寒舍坐一会吧。”
这样也好,他与父亲决裂了,今晚本来是想要找间客栈随便住下来的。
既然芳姨邀请,他顺便也去看看她的家里人,也许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
——
芳姨住在城郊的甘泉村,虽然名为甘泉,其实这里靠着大山,缺少河流。
农田经常因为缺水而干旱,村民们只能凭借着雨季的时候大田栽种,秋季收割。
这样一年下来收入甚微,甘泉村也因此成为周边最贫穷的一个村落。
更别说芳姨是一个外来人员,她当年毁了容流落至此,幸好被一个老实人收留。
那人是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家徒四壁,还有一个孩子。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芳姨便嫁给了他,谁知道没过两年日子男人就因为重病不治而去世了。
他所留下来的儿子也在一起意外中被人打死,只留下两个孩子。
当燕祎看到坐在床上的两个小女孩瘦骨嶙峋,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一件像样的时,心头猛然一酸。
两个小丫头,大的那个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小脸蛋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披散在后面,双手抱着膝盖的坐在床上。
正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怯生生的打量着燕祎。
她的脚不知道怎么回事,长满了可怕的脓包,看得出来很疼所以小女孩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抓。
至于小的那个似乎只有三岁左右,比之姐姐的沉稳、她要任性活泼很多。
脸上还带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的模样。
燕祎看到芳姨如今的状况时,忍不住鼻头一酸,这个家里甚至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芳姨也很尴尬,床已经被连个孙女占据了,家里没有凳子。
大少爷那样尊贵的身份自然不能让他坐在地上。
看了一眼屋子,她终于从墙角堆柴的地方找到了一只小木板凳,上面堆满了灰尘。
芳姨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相对比较干净的衣服,铺在凳子上。
这才邀请燕祎入座。
“家里太乱了,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大少爷您坐在这里吧,老奴去给你烧水泡茶。”
她的生活如此贫困,家里又怎么可能有茶?
燕祎也不想麻烦她,急忙拦住了芳姨,“不用了,我刚在镇上茶楼喝了一壶茶,现在不渴。芳姨您不用忙碌。”
“真的吗?”
“自然是真。”
芳姨尴尬得轻咳了一声,真要泡茶,她也只能给大少爷准备一碗白开水。
因为家里连糖都没有……
寒暄完毕,燕祎将视线投向了那两个小女孩身上,“芳姨,这两位都是您的孙女吗?”
“对,大的那个叫做大丫,今年七岁了;小的那个叫做二丫,今年三岁。”
“不知道她们的父母……”
提到两个孩子的父母,明显的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变得低沉,大丫伤心得眼睛都红了,抱着膝盖的双手泛白。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芳姨悲伤十足的开口回答道:“两个小丫头的父亲去年死了,她们的娘亲受不了家里贫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