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燃烧着烛火,明明暗暗的光芒照亮一隅,倒影在墙壁上的影子随着烛光不断晃动。
原本该安静的牢房里传来了阵阵吆五喝六的笑声。
“喝,喝!快喝!现在到你了。”
“来继续,老子今天就不信了,我怎么一把都没有赢?”
“王哥你可要悠着点啊,今天才发的例银可别就这样花光了。”
……
小捕快前来找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四方桌面前喝酒赌钱的众人,带头的魁梧男子正是王虎。
他脱了衣衫露出了大半个膀子,写着“牢”字的衣服系在腰间,衣衫不整不说,还浑身的酒气。
“哪个是王虎?”
虽然同在衙门当差,但是职责不同等级也有多不同,小捕快的地位比他高。
王虎此刻看到了他就像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样,火烧屁股的立刻离开了椅子,站起身来。
点头哈腰的对着小捕快笑问道:“这位哥哥,不知道上面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别看小捕快年轻,刚才在李师爷面前也伏低做小的,此刻到了这群人面前却是拿乔了起来。
用一双年轻却含着高傲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王虎,“你别管,反正把衣服穿上跟我走就是了。”
大家都是混迹在官场的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嗅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王虎心中隐隐有一股不安之感,猜想难道是自己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上面的衙门老爷不悦?
精明如他,立刻将自己刚才赢来的钱一把收走,笑嘻嘻地分了一半给小捕快。
“劳烦哥哥走这一趟了,眼下这天气这么炎热,这些……就当是兄弟我请哥哥喝茶。”
小捕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分量还不少,他心下一动收下了钱财。
既拿了这钱,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当即勾肩搭背的将手放到了王虎的肩上,两人一边朝着县衙走去,一边咬耳朵。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燕家大少爷来了。”
一开始王虎还没有听懂。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眼前忽然一片眩晕,“我的个乖乖!那是真的吗?”
“骗你做什么?就连李师爷都对他格外忌惮。”
王虎一听到燕家大少爷的名号,吓得身上的醉意都清醒了几分,脚步更是僵硬沉重。
要是让燕大少爷知道是她把朱氏给侮辱了,只怕难逃一死。
如今之计,只有按照那个女人所说的话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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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等了许久的燕祎和李师爷两人茶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盏了,腹部有些鼓胀。
花厅里的气氛一片诡异、安静。
就在李师爷感到坐立难安的时候,门口处总算出现了两道人影。
其中一人,燕祎想来便是他要寻找的王虎了。
王虎进门时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两人,李师爷他只是远远的见过两面。
至于旁边那位气度不凡的华衣公子应是燕便大少爷无疑。
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尊贵气息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强忍着镇定地走上前两步,双膝跪地行了一礼。
“属下王虎见过李师爷、燕少爷。”
李师爷沉着的目光盯着眼前之人多看了几眼,只知道他自己的一个爱妾介绍而来的远房亲戚。
“你就是王虎?”
到底是当了几十年的官,李师爷虽里子就是个酒囊饭袋,但这么多年了还是浸染出了一身官威。
“回李师爷的话,正是属下。”
话音刚落下,李师爷暴怒地拿起桌上的茶盏甩向男人,大喝一声,“混账东西!”
啪——
茶盏破碎。
还有些滚烫的茶水落到王虎身上,烫得他黝黑的脸都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出声。
下一刻,将头埋得更低了,额头差点就要贴到地面。
“属下知罪。”
燕祎这一切,却只是讽刺的淡淡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上的玉佩。
“你到是认罪认得挺快啊。”
李师爷也知道自己今天可万万不能维护这个远房“亲戚”了,笑嘻嘻的将人丢到了燕祎面前。
“现在人已经带到,具体经过贤侄不如自己问问。”
“是,多谢伯父了。”
道谢之后,燕祎忽然起身,那一席华丽紫色长袍如同富贵的牡丹花一样绽放在大红色地毯上,颜色艳丽。
腰间深蓝色的丝绦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他手上的那块玉佩也映入王虎眼帘,后者吓得脊背发凉。
“燕,燕公子……”
“你好大的胆子,朱氏是嘉平县主钦点的犯人而且还未开堂,谁允许你动他的?”
毫无顾忌地抬脚一踹,看似温文尔雅的燕祎,竟然一脚就将身材魁梧高大的王虎踹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