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突然多了一抹柔软,陆灏又不是死人岂会没有感觉?
清亮镇定的眸中倒影着少女发白的面容,他立刻展开双臂将她完全纳入怀中。
粗糙温暖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温柔的声音低沉沉的在她耳边响起:“别怕。”
兔子精了还怕鬼吗?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其实他也很疑惑她们当妖精的难道都这么胆小吗?
燕玲绯红着一张绝美的小脸安静地趴在他的怀中,潋滟的杏眸里都是星星。
他刚才真的好温柔啊。
两人相处的甜蜜画面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桃金娘的眼底,错愕了一秒之后则是不甘的怨气与嫉妒。
下一刻,族老宣布了“行刑”,桃金娘被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无情地抬出了祠堂。
路过燕玲面前时,她凄惨的笑声再度响起,恶毒的诅咒宛如烙印一般钻到了燕玲的脑海中。
“燕玲,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闻言,陆浔晏的周身弥漫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场,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压抑的怒火似是要蓬勃燃烧。
一只柔软的小手搭上了他的手背,少女毫不在乎她的诅咒,甚至还安慰起了身边的男人。
"就让她过过嘴瘾,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不值得你生气。"
桃金娘听完,口呕朱红。
这该死的燕玲,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抬下去,立刻沉塘!”
九奶奶已经完全没有了耐心,她沉声一喝,催促着人把桃金娘抬走。
“桃娘。”
“娘,我要娘亲。”
瞎了眼睛的金氏跌得撞撞地扶着年仅七岁的孙子追了出去,可惜她脚下一个不注意反而摔了一跤。
等她挣着从地上爬起来想去追人的时候,桃金娘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桃金娘的下场给黄村长敲响了警钟,贪生怕死的他在此刻展露出了自己最大的求生欲。
下跪磕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各位族老求情,“我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和桃金娘偷情是我不对,可我也是受害者。”
“还请大家看在这么多年来我为族里做了那么多贡献的份上,饶我一次。”
黄村长的儿子黄大和儿子媳妇黄三娘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擦了擦眼泪,“九奶奶、张老、赵老……我给你们跪下了,我爹今年都七十一了,求你们能原谅他一次。”
“这些年来,他带领大家春耕秋收、修水渠、铺路、开山也做了不少事情,我愿意用人格担保以后不会再让我爹犯错了。”
“这……”
赵老平时也有受黄村长的馈赠,两人私交不错,若不是这族老身份在这他也不愿意出面。
“各位老哥哥、老姐姐,依我看黄二郎说得也不错,黄村长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这次就网开一面吧。”
张老抚着胡须,看得出来他在犹豫,转首询问村子里最有钱的九奶奶。
“九夫人您的意见呢?”
九奶奶本就不喜欢村里的人,更无暇操心这些繁琐的事情,随意地摆了摆手。
“老婆子我现在只想颐养天年,你们看着处理就好。”
她不插手、赵老求情,台面上的形势倒向了黄村长的那一头,公正无私的赵老也只好随大流,宣布释放黄村长。
人群中不乏有人小声嘀咕,“没有想到黄忠这老东西平时收买了这么多人,这样都让他逃过了惩罚。”
“可不是,谁叫他有钱呢?”
角落中,瘦弱的母女大手牵着小手地站在烛影暗处,女子毫无血色的脸比纸还要苍白。
一双漆黑的丹凤眼中俱是讽刺。
“颖儿,我们走。”
“是,娘亲。”
燕玲觉得脖颈有些酸涩,悄悄伸了伸脖颈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一大一小的两道背影。
那是——颖儿,还有她娘亲!
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但是单从她的背影来看,她好像真的是生了重病。
太瘦了,燕玲甚至怀疑风要是再大一点都会被吹跑。
“那就是秦天傲的妻子徐氏吗?”
陆灏听到她的声音,目光随即投了过去,看了一眼,“嗯,正是徐氏。”
“走吧,玹儿差不多也醒来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想到玹儿,燕玲眼底染上了笑意。
踩着朦胧的月色回到小院,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盏油灯放在他的脚边,也照亮了那一段台阶。
已经醒来的小家伙双手托腮,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台阶上。
看到他们回来了的时候,小眼里先是露出了激动的神情,随后是生气地将头扭了过去,气鼓着腮帮子。
陆灏是个粗神经的人,压根没有想到孩子在生气,走到他的面前,俯视询问:“在门口坐着做什么?”
晚上那么冷,他还只穿了件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