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一茬,后来牛车在进城的路上都安静得不像话。
这样也好,燕玲和陆灏本来也不喜欢吵闹的环境。
到了城门口后大家陆陆续续交钱下车,轮到陆灏一家三口时,小何却是怎么也不肯收钱。
“这不行,灏哥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陆灏很固执地把钱给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吧,过日子要花钱,你现在不同往日了。”
“可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我只收四文钱就好了。小侄子那份不用给了,就当我给他买了串糖葫芦。”
小何把手心的铜钱又拿出来了两枚递了回来。
陆灏不肯收,他只好塞给玹儿。
“玹儿,快把钱还给你小何叔叔。”燕玲提醒道,小家伙很听话地把钱放到了车上的收钱箱里。
“小何叔叔,娘亲和爹爹一番好意,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您若如此客气,只怕我爹爹下次进城宁愿走路也不坐车了。”
小娃娃的声音很好听,又长了那么一张精致的容颜,说出来的话更是逻辑清晰又很有道理。
别说小何,就是陆灏和燕玲都愣住了。
这话可没人教过他。
小何被玹儿一语点悟后终于肯收钱了,因为他以后还想多和灏哥见几次面。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灏哥和嫂子,待会你们要回去的话,记得日落前回到这里。”
“嗯。”
陆灏沉声应下,大手牵着燕玲,小娃儿拽着母亲的衣角一家三口离开了。
老老实实交钱的众人在一旁心里直呼这是什么世道?
竟然还有人不要钱硬要给人家的。
韩嫂子这会更是觉得自己的两文钱花得不值当,待会回去她不坐车了!
突然想起周秀才还在身边,她儿子小虎和周清宇刚好一个书院,韩家嫂子这回进城就是为了给儿子送束脩费用的。
可她从来没去过书院,那地方又是那么个书墨清香的氛围,她这样去会不会被拦下来?
“周秀才,我,我想问问白鹿书院怎么走?”
同村中能上城里读书的人本就不多,周清宇又和韩虎年纪相仿,按理说两人应该关系很好,韩嫂子面对他时不至于这么客套。
只是那韩虎和他娘一个德行,在外面大呼小叫,又喜欢呼朋结友上酒楼,他实在不屑与之为伍。
故此两人的关系很一般。
“韩嫂子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然后再向左转就能看到一座山,就在白鹿书院就在此山的山脚,很好找寻的。”
他说得很清楚,但是韩嫂子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领自己进去。
“啊?你来镇上不是回书院吗,我还以为我们可以结伴同行。”
周清宇淡笑着摆弄了一下根本没有什么灰尘的袖子,单手负在身后,显得他身长玉立、气宇轩昂。
“暂时不用,春闱将近。我与几名同窗好友约在酒楼彼此践行,韩婶到时候如果找不到的话就询问一下路人也无妨。”
春闱?
她家虎子怎么没有提过?
韩家嫂子心里有疑,可见他今日像是故意捯饬了一番前来,想来没有骗她是真要去赴宴。
不想让自家虎子也被比了下去,韩婶子讪讪一笑,“好,那你就先去吧,我也去给虎子送盘缠了,春闱这么大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那就此拜别。”
韩嫂子说这话的时候全然不知道他家小虎连乡试都没有考过,又如何去参加春闱?
周清宇看破不说破,将心中的那一丝鄙夷巧妙地藏在了温和的道别之中。
再说另外一边,进了城的一家三口此刻正站在热闹非凡的东风街,两旁商铺林立,小摊上的东西五花八门。
人来人往,脚步络绎不绝。
陆灏手上的蛇已经关了一天一夜,从开始的剧烈挣扎到现在的毫无动静,不禁叫人怀疑它是不是快要死了。
死了的毒蛇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所以他必须马上去药店把它卖了。
而燕玲则是想要去找间酒楼销售自己坛子里装着的东西,看来夫妻两人得分头行动了。
“要不这样,你与玹儿先和我去药店,我尽快的卖了蛇之后再陪你去酒楼。”
知道他其实是担心自己被人欺负,但是她燕玲堂堂一代厨神,连国宴大会场都不知道去了几次了,难道还会怕一间小小的酒楼吗?
“算了,咱们手上都有事情耽误不得,还是分头行动吧。办完事后再又回到这里集合。”
陆灏狭长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似乎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你当真可以吗?”
虽然有人关心自己的感觉还不错,但是燕玲也不愿意他把自己看得那么娇弱无能。
牵起了玹儿的小手,“那我再带上玹儿吧,两个人也有个伴。”
闻言,玹儿点了点小脑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