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因为他那句“老实话”,导致燕玲直到睡前都没有和他说话。
抱着玹儿背对着他,靠着墙壁睡在里最里面。
而压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某人,只当她和以前一样耍小脾气并没有放在心上。
径自地将厨房里的水倒了,吹了灯和衣睡在了最外面。
两人中间隔着半米宽的距离,却是谁也没有越过一步。
眨眼天亮。
“咚咚咚……”
一阵短促而清晰的敲门的声音传来,陆灏只好放下了手里的猎刀,走了过去开门。
这大清早的,谁会来他家?
定睛一看,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材矮小却十分肥胖的中年妇人。
年纪约四十左右,穿了一袭宝蓝色的马面裙,外罩着灰色粗麻的短袄,头发用发油梳得一丝不苟,用碎花的布巾装饰着。
这不是村子里有名的长舌妇韩家嫂子吗?
陆灏平日里虽然高冷孤僻,不爱与这村子里的人打交道。
但也有所耳闻此人极爱占小便宜又抠门的紧,平日里没就喜欢传一些不三不四的八卦消息。
眉头狠狠一皱,沉着脸色,那道疤痕看起来就更是凶横了。
再加上陆灏生得高大,四肢修长有力,终日在山林间奔跑,不修边幅晒得皮肤颇黑,这一冷脸更是吓得妇人有些胆颤。
“韩嫂子大早上来敲门是有什么事吗?”
对于这个独居山脚的猎户,韩嫂子还是有点害怕的。
陆灏虽然在村里长大的,但是他十几岁就出门去了,这一走就是十年未归。
回来的时候满身鲜血不说,怀中抱着一个粉色襁褓。
大家都在传他定是在外面落草为寇,还杀了人,混不下去了才回到了桃花村。
再者他随时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性格孤僻也没有几个人敢和他走近。
之前说了两次亲事,女方都吓得退亲了。
他新娶的燕氏倒是个好的,平日里喜欢和她们这些老婆子混在一起,人也大方,善于交谈,她们这才知道了些猎户的性子。
原来是个外冷内傻的糙汉子。
想到这韩家嫂子鼓起了勇气挤出了一抹笑容,目光越过他,四处瞥着院子里。
似在寻找什么一般。
“喔,我家里没菜了,所以想和你们借点肉。我家那小子从镇上打工回来,这不想给他补补。”
连嫂子有一子韩虎,今年二十二岁在镇上的私塾读书,一个月回家一次。
每次韩虎回来,她都要和燕玲“借菜”,大多是有借无还。
这短短的一个月,原主不知道从家里拿了多少斤肉给她了。
韩嫂子得了便宜就想一直占下去,只要想吃肉了她就第一个找燕玲。
陆灏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虽然他也知道这人经常到家里骗东西,可毕竟一个村的他不好说什么。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了一记清丽的笑声。
“这样啊,嫂子您等我一下”
燕玲从屋檐下走了过来了,目光含笑,白嫩嫩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柔声道:“相公你去忙你的,这里我来就好。”
他心里微微一叹,要是她答应给,那给就是了。
一看是她来了,韩嫂子更是觉得没问题了,虚伪又客套地夸了一句她更漂亮了。
闻言,燕玲笑得一脸的灿烂。
只是,那笑并未达到眼底,藏着一丝光亮,转瞬即逝。
只见燕玲身姿袅袅地走到了厨房里,拿起菜刀割下了巴掌大的一块肉,约莫有一斤。
递到了韩家嫂子的面前,同时把白嫩的小手往前一摊开,“嫂子你看二十五文钱!”
“什么?”
韩家嫂子刚拿到肉的喜悦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谷底。
燕玲笑眯眯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了笑容,声音微冷的道:“这羊肉,外面卖三十文钱一斤,我这差不多也是一斤。乡里乡亲的,我就只收你二十五文钱不贵吧!”
“妹子,我就是借一下会还的。”
韩家嫂子心里就像是吃了隔夜的饭一样难受。
二十五文钱!
她怎么不去抢呢?
之前借的时候她也没有说要钱啊。
“那好说,嫂子那您说好什么时候还?我也好记一下帐,你也知道我刚刚当家,要是做得不好,只怕相公会骂我一顿。”
“也不是不信任您,只是有个出处的我日后也好交差。”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燕玲这漂亮的笑容让她一阵恍惚,说的话却将她堵得死死的。
韩家嫂子深吸了一口气,她家是农户,哪里有人会打猎。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还。
真要出钱买?
她当然舍不得。
那可是二十五文钱啊!
不是一两文钱的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