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悦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为了培育这些地瓜苗,我用了几万斤地瓜,我分文不取为的就是让百姓记青平庄的好。
百姓若是嫌远不愿意来,可以不种,我不求着他们。”花钱买名声,可以;花钱给朝廷买名声,不可以!
郭统也猜到康悦然可能不会答应,“行吧行吧,听你的!”
“我只管今年的地瓜苗,明年我就不管了。不对,准确的说,我给了地瓜苗,教大家种上,我就不再管了。秋收的时候,还麻烦郭大人去协调。”
郭统也知道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好,你管着种,我管着收。”
这里有毛强看着就行,康悦然叫上郭统和徐久时一起去了双溪村。
酱油作坊位于靠山村和双溪村中间,康悦然黑着一张脸,问道:“郭大人,当初你让我把作坊建在这里,是不是就想好了让我在双溪村建房子。”
这还真是!郭统叹了口气,“这附近几个村子都穷,你把作坊建在这里,多少也招一些村民来上工,村民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徐久时来过好几次,“双溪村很穷,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
郭统指向四周,“穷是穷了点儿,可是地方大呀。”
双溪村本就不富,水灾过后,到处是断瓦残垣的景象。
见此情形,康悦然的脸更黑了,问道:“这个村子有多少户人家?为什么这么穷?”
“跟靠山村一样,地里都是石头,产粮还不如沙土地多。老百姓种了地就得交税,在这里种地,朝廷收税的时候还得往里搭粮食,后来就没人种地了。
老百姓不种地就更穷了,年轻人都往外走,那些混出了名堂的就把一家接走了。现在村子里一共还有二十三户,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村头的一个老头一直在看着他们,见他们往村子这边过来了,赶紧跑过去,离得大老远就问,“你们是青平庄的吗?”
待他跑近了,又问一遍,“你们是青平庄的吗?是来盖房子的吗?”
郭统问道:“你是谁?”
“我是双溪村的里正,我叫江留住,前些日子朝廷来人通知我,说青平庄会过来盖房子,你们是青平庄的吗?”
徐久时回道:“是!这位是户曹掾郭大人,这位我们青平庄的康大东家,我姓徐,是青平庄的管事。”
江留住张了张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郭统很纳闷,衙役跟他说,双溪村的人听说青平庄要来盖房子都快高兴疯了。难道是假的?“你、你哭什么?”
江留住哭得太猛,打起了哭嗝。“我太、我太高、高兴了。”
“高兴还哭?”
“是真、真高兴,我已经、等、等你们好、好几天了。”自从衙役跟他说了以后,他天天蹲在村头等着。
靠山村的情况他们村都有耳闻,所以衙役一说青平庄要来盖房子,全村真是快高兴疯了。
徐久时安慰道:“江里正快别哭了,跟我们说说村里的情况吧。”
江留住用手背抹了把眼泪,道:“村里只有二十多户,共一百三十五人,其中青壮有三十多人,其余的都是老弱。
村里人少,但都是实在人,绝不会给徐管事添麻烦的。”
四人一边说,一边往村里走。
有村民看到他们,在村里吆喝了一声,不一会儿,全村人都出来了。
村民全都长得皮包骨头,见到康悦然等人,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一个看上去四五岁的小男孩跑到康悦然面前,抬着头笑着问她,“我是不是要有大白馒头吃了?”
小男孩的母亲被他吓了一跳,往前迈了两步又停下,“五多,别胡说,快回来!”
郭统道:“这位是青平庄的大东家,她很快会在双溪村盖房子,以后你们跟着康大东家干活,一定会有大白馒头吃。”
得!靠山村的灾民康悦然还没安置好呢,郭统就又推给她一群灾民。没错,双溪村的人跟灾民没两样。“只要好好干活,日子总会过起来的。”
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顶,温柔地回道:“说的没错,你很快就有大白馒头吃了。”
江留住惊喜欲狂,问道:“大东家,我们都肯好好干活,你是不是也让我们去作坊上工啊?”
“这得让徐管事安排,作坊的事都归徐管事统管。”
徐久时笑道:“去作坊上工的事先不着急,得先把房子盖起来。我明日再过来,到时会请这附近几个村的里正一起过来商讨,先看看有多少人手,再决定怎么分配。”
江留住立刻接上,“不用等到明日,我这就让人去把附近几个村的里正请来。”
徐久时摇头失笑,“好吧,那你叫人去请吧!”
江留住点出几个年轻人,叫他们赶紧去请人。
又说道:“郭大人、康大东家、徐管事,到我家坐坐吧,他们马上就来。”
郭统立刻点头,“好,那就去坐坐!大东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