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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温怜月被燕羡之气走,已经有好几天了。
这几天里,丞相大人政事繁忙又男女有别,只每天都派了一些下人来关心一下。
丞相夫人去了寒山寺为宋惜月祈福,也不在府里。
因此,没有温怜月的打扰,燕羡之的日子过得格外的轻松。
然而,这悠闲的日子被前来拜访的人给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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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您怎么来了?”
公孙月舞作为宋惜月的师傅,前来府上,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燕羡之对她也是不能不见的。
于是,在镇国公府宴客的大厅里,燕羡之脸上带着孺慕、欣喜等一系列复杂的目光,看着那穿着一身青衣的女子。
“想你了,便来看看了。”
当不在练舞的时候,公孙月舞在宋惜月面前展现的是一个非常慈爱,气质柔和的妇人。
在这个没有战乱的和平年代,大多数贵人都喜欢追赴风雅,欢戏享乐,因此,琴棋书画等领域的大师地位是很崇高的。
公孙月舞作为东大陆在舞艺这一领域造诣极高的大师,在大多数达官贵人那里是非常受欢迎的,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奉为座上宾。
故而也捧出了这些大师们清高的个性。
难以想象,那个在一国帝王面前都不假辞色的公孙夫人,会对一个小女孩表现的这么亲切和蔼。
燕羡之看着公孙夫人眼里的怜惜和疼爱,相信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为宋惜月感到悲伤和怜爱的,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有了其它的更重要的东西,这份怜惜也渐渐地褪色了。
面对公孙月舞直白的话语,燕羡之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个原主的师傅了。
可是,很快的,公孙月舞就帮她做出了决定。
“惜月,我前段时间拜访过医家大师药无医,很遗憾的是,即便是医学大师,也断言你的腿很难恢复到和原来一样的样子了。”
燕羡之暗地里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憋口气,让自己的眼眶能够迅速的红起来。
于是公孙月舞就能够清晰的看到,原本因为她来了看上去高高兴兴的女孩子,听了她的话以后,瞬间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惜月乖,不哭啊,即使以后不能再跟师傅学跳舞了,但你永远是师傅的徒弟,你要坚强,不能被外面的流言蜚语所打倒,知道吗?”
“好,惜月知道了。”小女孩听了师傅的话,擦了擦眼泪,用故作轻松的在脸上勾出一个笑容,像暴风雨之后的彩虹,湿润而明媚。
“对了,师傅,怜月姐姐……”燕羡之突然提起温怜月的事情。
听见温怜月的名字,公孙月舞原本平静如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改的眼神突然间闪过一丝不自然。
原本今天来这一趟,是想告诉宋惜月她将会收温怜月为徒的,但看着刚刚因为哭过而小脸上的俏鼻透红的乖巧小丫头,公孙月舞突然间就不好意思说了。
她知道,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把收温怜月为徒这件事说出来,肯定会伤到宋惜月幼小的心灵的。
怎么说也是从小看到大的丫头啊,还是不忍心看到她太难过的样子。
公孙月舞在心里暗下决定,把对温怜月承诺的收徒仪式再往后拖上几个月,至少等宋惜月对这件事不再介怀为止。
至于温怜月,她一向懂事大方,不会说什么的。
得亏这个时候公孙月舞没有把她刚刚下的决定说出来,不然燕羡之和温怜月都一定会为件事情而心情大起大落的。
没错,大起大落,没毛病。
一个是心情飞扬,一个是心情跌落谷底。
燕羡之都没想到,她这一波惨卖的这么好,只能说,不愧是世界意识偏爱的女儿啊。
做什么,都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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