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人鱼公主的身边。】
行驶的轮船正好靠岸,江时清从船舱里出来,天色却已经亮了。任务时间过半,她趴到船栏边扫了几眼,水面晃荡连个鱼的影子都没有。
任意门总不能定位失败,江时清下了船没走几步足前横空摔了一个人。此人裹了件灰色的麻衣,胳膊和小腿都露着,白到发青的皮肤吸引了众多目光,酒红色的长卷发凌乱地铺散开有几缕落到江时清足面。
碰...碰瓷儿?
“大胆歹人居然敢冲撞王子!是何居心!”随从上前捞起对方的胳膊将人翻了个身。
被湿发遮掩住的面容显露出来,铁画银钩般的轮廓,堪比艺术品的五官,雌雄莫辩的一张脸配合着衣不遮体的状态当真是我见犹怜,然而从深蓝的眸子摄出的凌厉却让人不寒而栗,侍从吓得后退松了手。
“王子,这东西不对劲,怕不是海里的妖物!”
侍从们围上来,绝色美人用双臂撑着直起身,上身肢体协调看不出异常,从臀部往下却似瘫痪了般使不上劲儿,裹着的外袍将落未落露了更多皮肤。周围人的眼睛都要黏上去了。
美人沉着脸,下颌线凌厉,戒备的眼神看过来时却有些迷离。
“都退开!”
江时清解下外套给人披上把人抱起来,以为会很重却没花上多少力气。还好没损她作为王子的尊严。
送上门来的人鱼公主,踏破铁鞋都找不到。
回了宫殿人鱼公主被安置在王子的房间,要想完成第二项任务【和人鱼公主跳舞】人鱼就得先学会走路。说到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所有关于贵族的副本宴会特别多,有宴会意味着要跳舞,人们通过舞蹈来沟通拉近距离。江时清不会也得会。
她拿了本《杂志怪谈》看,隔壁的房间时不时传来啪叽摔倒的声音,过一会儿再起来再摔。
临海的国家不乏上岸的人鱼不过大多数都是被打捞掠夺的,自愿上岸的屈指可数很容易被人发现,其一:因为人鱼习惯于用尾巴游动而不是用双脚,行走艰难很容易摔跤。其二:人鱼的皮肤适应了海水的咸湿度,人类用的淡水容易使其缺水、脱水。
所以一些狩猎者都会选择在捕捞起人鱼时封住口和手臂用工具刮下人鱼的鳞片以保证鳞片的色泽。不能歌唱没有利齿的人鱼宛如美丽的瓷瓶一碰就破,死时所有的美丽都会随之消失。
缺水,脱水,死亡,这几个字眼映入眼帘,江时清放下书聆听隔壁屋的动静,摔倒的声音已经有几分钟没听到了。
人类的世界对人鱼来说危机重重,人鱼为什么还要上岸?
江时清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找机会问问好了。
侍女送来衣服站在门口有些不敢进去,王子带回妖物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妖物可是会吃人的。
“给我吧。”江时清取过衣服。
人鱼的耳朵非常敏锐,江时清的每一次呼吸翻动的书页人鱼都听得分明。当呼吸声临近时,人鱼转过了头,麻衣随意地系了几个结扣,没被遮掩的皮肤青紫一片,锐利的眼神锁住了江时清。
那一瞬江时清胳膊上细小的绒毛都疵了起来,和她想象中娇娇软软的小美人鱼不同,人鱼的躬身的姿势凶猛而危险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一口。
即便如此江时清敏锐地觉得人鱼对这个身份是特殊的,人的劣质性往往会因为这一点特殊变得尤爱作死和自负。
“会穿衣服吗?”
人鱼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微躬的背在见到王子之后挺直,肩膀也往后压把锁骨处的线条拉得很漂亮。几个眨眼间人鱼就矫正了好几处站姿。
江时清站在距离人鱼三米远外不动示意人鱼自己走过来拿取衣服。
人鱼抬脚差点重心不稳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稳住了。江时清没有上前扶的心思,高傲的人鱼若想活下来必定只能靠她自己。稳住身形后人鱼迈出另一只脚,江时清注意到对方崩直的脚步青经暴起,肌肉都在痉挛。
在江时清幼时看的童话故事《海的女儿》中,小人鱼变成人之后的每一步都在走在了刀尖上。
思索间人鱼的行走越来越顺畅,步距一致,若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人鱼的步法和王子走进来的这几步一模一样。
终于人鱼走到了王子跟前。
“能自己穿衣服吗?”江时清又问了一遍,人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深蓝的眸子晦暗发沉。
“不想说话?还是不会说话?”
无所应,难不成是听不懂?也是,人鱼生活在深海领域基本上与世隔绝语言可能根本就不通。唉,这就麻烦了,她该如何诱导对方跳一只舞呢?
“听不懂的话,我叫人给你换吧。”江时清欲要呼唤侍女,人鱼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触感冰凉、滑腻倒有些像父神的低温...江时清在心里叹了口气,是不是这个副本亏心事(尤指占公主便宜的事)做多了怎么潜意识里总是父神。
人鱼虽然好看又凶猛,但和父神也不是一卦的,她怂个球。
不想...不要...别人。
人鱼明明什么都没说,江时清却莫名地读懂了,保持距离是要保持的,也得等她完成任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