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为了皇宫的西北角,早些年是前朝作为选秀女的场地。先帝登基后,年年征战在外,一直空置着,没来得及纳妃便驾崩了。新帝年纪又小,还不到选秀女的年纪。故而,这座宫殿就一直空着,平时鲜少有人来。
一道黑影避开人群穿梭在黑漆漆的屋顶,几个闪身,就进了院落当中。而在他到来之前,早有一个披着斗篷的小太监等候在那里。
“你叫人传唤,究竟所为何事?”黑影悄无声息落在他身后,幽幽地说道。
小太监吓了一跳,差点儿摔了手里的灯笼。“主子有新的指令。”
说完,他将一朵桃花递到了黑衣人面前。
不同于书信来往,他们传递消息用的是花枝。花枝种类很多,传达的信息也各不相同。就好比这桃枝,代表着平安。意思就是一切进展顺利,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
黑衣人确认过信物之后,一眨眼就不见了。
他们便是崔家培养的暗卫,曾侍奉在太后左右。
等到暗卫离开,提着灯笼的小太监突然转身,走进殿内,恭敬地朝着暗处的人拱了拱手。“大人,都办妥了。”
那人从暗处走出,露出那张清隽英俊的面容。
正是当朝太傅顾晏。
“没露出破绽吧?”他问道。
“小人旁的不会,最擅长模仿别人说话。”原来,这小太监并非是那个冒充吉祥的奸细,而是顾晏手下的能人异士假扮。
顾晏抬了抬手。“这几日
,你便留在宫中。”
“是。”假太监恭敬应下。
顾晏伫立在宫殿门口,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可别叫我失望啊......”
“大人运筹帷幄,任何奸佞在您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这拍马屁的话,顾晏听得多了,全然不为所动。“藏在幕后之人十分狡猾,需得随机应变。明日之后,无论何人想要接近陛下,得要将他拦下。”
“得令。”
三日后的一个春夜,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降临。那地动山摇的阵仗,让好些人惧怕不已。
第二天,便有奏折快马加鞭传回京都,说是宁州地界波涛滚滚的江面上突然冒出一块石碑。石碑如此重物,漂浮在江面上本就十分奇怪,有渔民好奇之下将它打捞上岸,没多大会儿,石碑上就有字迹慢慢显现。
如此奇景,渔民不敢隐瞒,立马上报了朝廷。
附近州府的官员赶到,拓印下石碑上的字,马不停蹄地将消息送到了京都,并派了兵马看守着那块石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可即便如此,石碑上出现的两行字还是传的沸沸扬扬,闹得人尽皆知。
“紫薇星是不是指的当今圣上?紫薇星落,这是大凶之兆啊!”
“传闻不会是真的吧?听说圣上罢朝好几日了!”
“连夜召了好几位太医入宫,肯定是出大事了!”
“陛下尚未及冠,没有留下子嗣,这大禹江山要传
给何人?”
“这话可不能说,要杀头的!”
“真要有个什么万一,这不得早作打算么!”
“先帝膝下子嗣不丰,若圣上有个什么不测,就只剩下九皇子了!”
“九皇子?怕是不妥!尚且年幼不说,母家还无权无势,如何能令天下臣服。”
“我觉得宁王或许有机会。他在民间一直被称以贤王,可见很得民心。”
“可到底是庶出,又没什么建树,坐在那个位子上,恐难以胜任。”
百姓们大多看个稀奇,但文武百官却不一样,他们考虑得更多的是大禹的将来,以及如何替家族谋求最大的利益。
如果要改朝换代的话,这从龙之功可是十分关键的。
承恩殿里,小皇帝恹恹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大殿之上,跪着好几位大臣,他们都是朝中的顶梁柱,有权有势。
“张太医,陛下究竟身患何疾?怎的这般突然?!”
张太医朝着诸位大人拱了拱手。“陛下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未有懈怠。只是偶感风寒,身子便有些吃不消。加上痛失亲人,心情郁结,这才缠绵病榻,难以根治。不过,这不是什么大病,只需多调养几日,便能痊愈。”
“张太医,事关江山社稷,你确定没有诊错?”
张太医行医数十载,何曾被人如此冤枉过,当即绷了一张脸说道:“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再换其他人来诊脉,看看老夫究竟有没有误判!”
“张太医
莫要生气,我等只是担心陛下,没别的意思。”见气氛有些紧张,便有人站出来打圆场。
“是啊,如今外头谣言四起,若不能给大伙儿吃颗定心丸,怕是无法平息这场风波。”
“陛下没事,我等也就放心了!”
“张太医医术精湛,自是不会判错。”
众人纷纷附和。
小皇帝听见他们争吵,脑袋瓜子都是疼的。“诸位爱卿的好意,朕心领了。朕已无碍,你们都退下吧。”
只是,那隐忍地咳嗽声还是出卖了他,着实无法令人信服。
几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