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眼皮子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可最近一切顺遂,并未有什么烦心事,怎么会突然感到心慌呢?
薛夫人琢磨了一阵,叫了丫鬟过来问道:“玉珠做什么去了?”
薛玉珠是薛夫人的掌上明珠,比长房的薛宝珠小一岁,芳龄十六却仍旧待字闺中。大禹女子十四岁及笄后就可以说亲了,薛玉珠却嫌这嫌那的,至今没挑到满意的,就拖到了如今。
薛夫人虽然着急,却也是宁缺毋滥,打算为她选个最好的。这不,还真让她等到了。
定安伯夫人几次邀她去府上做客,目的不言而喻。起初,薛夫人还以为叶夫人是在替叶家几位公子相看。想着,叶家好歹是皇亲国戚,若真能跟叶家结亲也不错。后来得知叶夫人相看的是宁王世子妃,那份欢喜便又上升了几个层次,仿佛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中似的。
薛夫人喜不自胜。
叶家跟薛家素无往来,最近却频频向薛家发出邀请,定是中意她的宝贝闺女。
薛夫人越想越美,就好像薛玉珠已经是内定世子妃了一样。
“回夫人忘了?姑娘应梁国公府三姑娘的邀请去了宝通寺,不到申时怕是回不来。”丫鬟一边给她捏着肩膀,一边好意地提醒。
薛夫人哦了一声,轻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
最近去叶府做客,结识了不少人。薛玉珠与梁家的姑娘似乎特别投缘
,时常一起出门。
宝通寺后山有一片桃林,据说已是含苞初放。梁家姑娘便邀了三五好友一起出门踏青,薛玉珠便在这邀请之列。
宝通寺在京郊十里开外,一个来回就得一天。
薛夫人算了算时辰,确实尚早。
然而,午时刚过,薛夫人正准备小睡片刻,薛玉珠的贴身丫鬟红衣便狼狈地出现在了她面前。“夫人,不好了......”
薛夫人眼皮子闪了闪,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出什么事了?”她猛地从榻上坐起身来。
“姑娘......姑娘在宝通寺后山游玩时不慎摔倒......将脸划破了一道口子......”红衣话还未说完,薛夫人捂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你说伤到哪儿了......怎么摔倒的?!”薛夫人急上前两步,抓住红衣的胳膊问道。
红衣抹了一把眼泪,哭哭啼啼地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一遍。“梁姑娘说后山桃花开了,一群人便进了山......走到半路,走在前面的梁姑娘脚下一滑,下意识地拉了姑娘一把,姑娘一个没站稳就跟着梁姑娘一起滚下了山坡......”
“山坡下到处都是干枯的竹枝,姑娘毫无防备得掉下去,就......”
“都怪奴婢没用,没能及时救下姑娘。”
红衣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薛夫人听得火冒三丈,抬脚就
狠狠地踢了红衣几脚。“你该死!让你跟着姑娘,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红衣跪在地上,任由薛夫人发泄,不敢求饶。
女子的容貌可是顶顶要紧的,需细心呵护,一旦有了损伤,哪个男人会喜欢?而且,还会被认为是不祥。
薛夫人一心想着让薛玉珠高嫁,这下好了,脸毁了,一切都成了泡影。
薛夫人捶胸顿足,气得说不出话来。
“夫人,还是赶紧派人去把姑娘接回来趁早请大夫看看吧。”大丫鬟香兰劝道。
薛夫人缓过劲儿来,扶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夫人,您这是?”
“梁家害我儿吃了这么的亏,岂能就这么算了?!”薛夫人冷静下来之后,便开始想着该如何替薛家谋求最大的利益。
薛玉珠是受梁家姑娘的邀约才去的宝通寺,又是因为受了她的连累才破的相。梁家若是不给个满意的交代,她誓不罢休。
薛玉珠的脸毁了,想要高攀是不成了。那么,就让梁家来承担后果。若没记错的话,梁家长房还有个嫡子没有成亲。
薛夫人一面命人套马车,一面快速地想着计策。包括一会儿见了梁家人要如何反应,怎么样促成这门亲事,她都得好好儿盘算盘算。
宝通寺里,薛玉珠正哭得死去活来。
试问,哪个姑娘家不爱美呢?
可如今,脸上被划了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寺里的药僧说,就算用上最好的药膏也无法恢复如初了。
想
着以后要顶着一道疤出门,薛玉珠恨不得一死了之。
“姑娘......”另一个贴身丫鬟红文在一旁跟着掉眼泪。
薛玉珠哭得伤心,梁家姑娘梁馨月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也破了相,只不过比薛玉珠稍微好点儿,到时候用脂粉遮一遮应该可以掩盖过去。
相比起薛玉珠的悲伤,她更多的是愤怒。“若是叫我查出来是谁故意伸脚绊我,我绝对饶不了她!”
原来,梁家姑娘摔倒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梁馨月回忆起摔倒前,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以为是路上有刚长出来的竹笋。后来问了丫鬟才知道,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