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一道黑影穿梭在夜幕之下,轻松地进了公主府。
睡在床榻外侧的雪球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喵了一声,跳到地上,回了自个儿的窝里。
顾晏看了小家伙一眼,对它的识相很满意。
轻车熟路地爬上沈嫣的床,里面的人儿已经熟睡。
顾晏轻手轻脚地脱下靴子,褪去衣衫,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他带着一身寒气进屋, 沈嫣很快就惊醒了。
“吵醒你了?”顾晏身子一僵,满脸的歉意。
沈嫣白天睡过,这会儿又眯了一会儿,倒是不困。
她翻了个身,佯装不在意地说道:“太傅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没事就不能来?”顾晏挑了挑眉。
沈嫣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没脸没皮,直接岔开了话题。“上官家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上官承向来有勇无谋。宴会上出现的刺客,应该与他无关。”顾晏撩起她的一缕头发,说道。“不过,上官家也并非全然无辜。上官承的夫人,在宴会前几日频频出府,形迹可疑。”
“上官夫人?”沈嫣诧异地睁大水眸。
“你可能不知道。上官家,真正当家做主的是,其实是上官承的夫人。上官承性子软糯,毫无决断,凡事都要向他的夫人请示过后才会去执行。”
“这就是传说中的......惧内?”沈嫣思索了片刻,说了这么一句。
“不完全是。”顾晏纠正道。“上官夫人可是出了名的精明。”
换句话说,就是女强男弱。
沈嫣似懂非懂。
“就好比咱们这样。”顾晏笑得眉眼弯弯。“公主足智多谋,聪慧过人,为夫佩服之至,自然什么事都愿意听公主的差遣。”
沈嫣羞得红了红脸。“什么夫......我嫁的又不是你......”
“哦,莫非公主喜欢我戴面具的样子?”顾晏抬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近。床帐内灯火葳蕤,晦暗不明,两人姿势暧昧,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沈嫣撇过脸去,娇嗔道:“时辰不早了,我要睡了......”
“正好,我也困了。”顾晏假装听不懂她的话,搂着她在身侧躺了下来。
暮秋时节,不算太冷。
厚厚的被子下,两人衣衫单薄,这样搂抱在一起,难免擦枪走火。
顾晏的唇贴着沈嫣的脖颈,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廓处,有些酥痒。
沈嫣挪了挪,想要躲开,却被搂得更紧。
“克制寒毒的解药已经配齐,再有月余,体内的寒毒可尽数祛除......”顾晏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惹得沈嫣又是一阵脸红。
两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圆房,皆是因为这寒毒。
他不想伤了她,故而一直未曾有过多的亲密。可一旦没了寒毒作为借口,以顾晏的霸道,是绝对不会再忍了。
他亲吻她的脖颈,温柔又克制。“届时,还请公主怜惜为夫......”
沈嫣被撩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春宵苦短,芙蓉帐暖。
最后,沈嫣除了一身汗,被顾晏抱着去净室梳洗,子时末才沉沉地睡过去。
翌日一大早,文鸳带着丫鬟进来收拾床铺,见榻上的被褥都换过,不禁感到疑惑。当看到净室里屏风上遗落的男性衣物时,她才恍然大悟。
只是,驸马何时来过,她怎么不知道?
崔允挨了一顿鞭子,养了好几日才能下床。
在养伤的这段日子,他可没少恼沈婉的火。不是嫌弃她笨手笨脚不会伺候人,就是嫌弃她整日哭丧着一张脸。
“你到底会不会伺候啊,不行就换姨娘们来?!”
“我还没死呢,你哭给谁看?”
“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眼!”
沈婉被说得多了,就赌气不再去他的院子。
崔允有几个美妾轮番照顾,心情反而好了许多,屋子里的笑声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爷,您那么对公主,该不会出什么乱子吧?”美妾们见崔允待她们一如从前,并没有因为公主下降就冷落了她们自然是欢喜不已。只是,在喜过之后,难免会担忧。
“怕什么!她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公主,量她也不敢到处乱说!”崔允想娶的本就不是沈婉,被人摆了一道本来就不爽,每每看到她那张苦哈哈的脸就心烦。
在他心里,从未拿沈婉当妻子看待过。
以前,崔太后还在的时候,多少要看在这姑母的份儿上,不曾刁难过沈婉。如今,没有了太后娘娘的压制,崔允越发的肆无忌惮。
美妾们听了这番言论,娇笑着伺候得更殷勤了。
沈婉不是个蠢人,早在嫁入崔府之后就开始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在金银的驱使下,还是有不少人愿意替她办事的。
很快,崔允跟美妾们的话就传到了沈婉的耳中。
不过,她却并未像预料中的那般生气。
“公主,驸马实在太过分了!您当真由着他们在背后乱嚼舌根?!”贴身宫女紫英忿忿地说道。
沈婉摸了摸手腕处的伤疤,神色冷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