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线索,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沈嫣先是叫人私下打听到了禁军轮值的时辰,锁定了几个可疑的目标。又梳理了一遍这些人的家世,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姓孙的侍卫身上。
此人名叫孙怀,其父乃刑部主事,在权贵遍地的京都算不得什么名门。但她的母亲姚氏,曾是崔家的丫鬟,还做过崔允的乳母。
沈嫣之所以会知道这层关系,还是听凤华公主沈媱说的。
沈媱时常在她面前炫耀,说崔家随便一个下人都比她这个公主有出息。恰巧那次孙怀巡逻经过,沈媱还叫住了他,特地指给沈嫣看。
沈嫣当时羞愤异常,哪里会认真打量,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今想来,乔装半夜潜入寝殿藏巫蛊娃娃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孙怀。
那天夜里,正好归他轮值。
想要知道是不是他,其实只要找个侍卫问问就清楚了。
沈嫣打定了主意,便让小福子有意无意的去跟侍卫套近乎,再旁敲侧击地打听几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
不出所料,小福子出去了半日,就有了收获。
“那个孙怀据说是吃坏了肚子,一个时辰跑了好几次茅房。”小福子跟惊鸿透露道。
惊鸿将此事说与沈嫣听,沈嫣心里便有了数。
巧合太多,就不能称之为巧合,那是蓄谋已久。
“定是凤华公主在暗中使坏。”惊鸿气呼呼地说道。
除了她,沈嫣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是,如此迂回的法子,真的是凤华公主想出来的吗?
沈嫣不禁怀疑。
沈媱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一不高兴就喜欢甩人鞭子,用这种计谋来陷害她,的确不像她的做派。可这宫里,除了太后跟沈媱,还有谁与她有如此大的恩怨?
那么,会是太后么?
可放娃娃是在她出宫之后,那时候,太后还不知道计划会失败。她是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收拾她!比起直接治她的死罪,太后更愿意看到她跌入尘埃被践踏。
所以,基本可以排除。
难道,是有人在背后给沈媱出主意?
沈嫣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时难以摸透其中的玄机。
文鸳见主子焦躁不安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主子稍安勿躁,奴婢已经找人盯着那孙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消息传回来。”
沈嫣却觉得等敌人自己露出马脚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倒不如主动出击。“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宁,怕是那幕后之人要有所行动了。”
“主子的意思是,会有人揭发此事?”文鸳不禁有些害怕。
毕竟,这巫蛊之术可是明令禁止的。但凡沾了边儿,就是死罪。
前朝据说有一位很得宠的妃子,就因为用巫术诅咒有孕的妃子就被赐死了。那可是帝王的宠妃,连皇后都要让三分,结果一夕之间就丢了性命。
这还不算,她的母家也被抄家问斩,府里上下几百口人都一同赴了黄泉。
从此,人人谈巫蛊色变。
文鸳不敢想象,若公主没有提早察觉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想想,后背就直发凉。
“那个诅咒娃娃,为的就是要一击必中。”沈嫣眼底满是冷意。“而想要一击必中,就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
文鸳的脸色一点一点地白了下去。“在最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翻找出来,才是最致命的打击,还不会被挑出错来。”
狠,真够狠!
万幸的是,公主提早察觉了她们的阴谋。
主仆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
尽管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该来的总会来,沉着应对便是。”沈嫣唤了她上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文鸳紧抿着唇,郑重地点了点头。
出云殿
秦太妃耍了一会儿大刀,出了身汗,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刚要回去沐浴更衣,却瞧见沈嫚带着几个宫女往外走,于是将她叫住。“这是要去哪儿?”
沈嫚捏了手里的帕子,故作镇定地说道:“去给母后请安。”
秦太妃见她那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太后不是说了,让初一十五去请安?你这么巴巴儿的过去,不是自讨苦吃?”
“母妃说的是。那,那儿臣去御花园走走。许久没去了,正好去摘几朵莲花回来。”沈嫚说着,就要走开。
“站住!”秦太妃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究竟是去哪里,不说清楚就别想踏出这门口一步。”
沈嫚还是有些畏惧秦太妃的,只得如实回答。“听说大皇姐回宫了,便想着过去看看。”
提到沈嫣,秦太妃立马会过意来。“不许去!”
“母妃!”沈嫚不解地跺了跺脚。“我都跟三妹,四妹约好了。”
“你这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