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一番雷霆动作,就把太后娘娘放在景颐宫多年的眼线给收拾了,可谓是大快人心。
郭妈妈平日里仗着有太后娘娘撑腰,颐指气使,不怎么兜人喜欢。一朝落难,连个替她求情的人都没有。由此可见,她人缘有多差。
太后那边儿听闻此事,倒是没什么动静。一个奴婢而已,没了就没了,多的是有人替她办事。而且,此事不宜闹大,否则传出去坏的是她的名声。
只是,沈嫣处置了郭妈妈,就是打她的脸。这笔账,迟早是要算的。眼下她正忙着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可没工夫理会这些小事。而且,她跟沈嫣之间的过节可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日积月累下来,早已势同水火。早一天晚一天收拾,不急于一时。
连夜清点完库房,还真查出了不少的问题。
文鸳核对完账目,气得想要拍桌子。“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年,她仗着便利,偷偷倒卖了至少两成的东西出去。”
“两成,这么多?!”惊鸿不会算账,但听到这个数字也是震惊得张大了嘴巴。但更加气愤的是,她们竟毫无察觉。
这是她们的失职啊。
“都卖了哪些东西,卖去哪儿了,能否赎回来?”震惊过后,惊鸿一股脑儿问了好些问题。
文鸳摇了摇头。“赎回来是不可能了。毕竟,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银货两讫。”
“那,那该如何是好?”惊鸿着急的问道。
文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统计好数目和器物名称,文鸳进寝殿回话。
沈嫣看了看失窃的物品,倒是不甚在意。“丢了就丢了吧,反正也用不上。日后叫人好生看着便是,无需过分自责。”
“真是便宜了那婆子!”文鸳恨恨地道。
事发之后,她便派人去搜了郭妈妈的屋子,除了几样首饰和百来两的银子,并没有太大的收获。可见,变卖的钱财她要么藏了起来,要么转移到了别处。
“宫刑司那边可有消息?”沈嫣喝了口茶提了提神。
“郭妈妈嘴巴严实,只承认盗取东西,并未交待东西去了哪里。”
“早就料到了。”沈嫣神色淡淡地回应。
“公主知晓?”文鸳感到诧异。
沈嫣无奈地掀了掀嘴角,说道:“她若想要保住家里的其他人,就必须认下这罪过。”
沈嫣没有明说,但文鸳已经猜到。这郭妈妈是太后身边的人,想来没少孝敬太后。再者,宫里的人际交往、人情关系,哪一样不需要打点?她一个做奴婢的,能有多少银子?所以,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公主的私房上。
进了宫刑司,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郭妈妈见事情败露,自然要想其他出路。所以,她是万万不会供出任何对太后娘娘不利的消息。否则,不但她要死,她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默默地移开。
“库房的钥匙暂交由你保管。”沈嫣身边能用的人不多,文鸳和惊鸿是可以信赖的。
文鸳郑重地点了点头。“奴婢一定不让公主失望。”
经此一事,景颐宫的宫女太监都变得安分不少。
沈嫣还重新定下了规矩,谁做的事多,拿的月银就多。反之,谁偷懒耍滑,或是做了错事,就要受罚。如此一来,那些喜欢偷懒的不敢再怠惰,变得勤勤恳恳起来。原先就十分勤快地则更加卖力,想着伺候好了公主,能多拿一些银钱也不错。
一时间,整个景颐宫的风气都变了。
文鸳从中挑选了几个老实肯干的宫人加以培养,想必过不了多久便能得用。
郭妈妈去宫刑司之后,用藏在袖袋里的一根金簪买通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章华宫找了春黛姑姑。春黛姑姑没少收过郭妈妈的好处,自然会替她美言几句。
最终,郭妈妈因为以下犯上被打了三十板子丢出宫外,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
可就在郭妈妈被家人接回家中,打算养好伤就带着全部家当离开京都之际,夜里却不小心打翻烛台,引燃了床帐。一夕间,火光冲天,将整间屋子焚烧殆尽。
郭妈妈因为重伤未愈,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到火苗烧到自己身上,在凄厉的叫喊和无助的求助声中死去。
因是半夜起火,左邻右里都已睡下,等到察觉到,郭妈妈住的那间屋子早已烧成了木炭。
京府尹闻讯而来,看到的是满目的疮痍和一具烧焦的尸身。
府尹大人绕着屋子转了一周,眉头不自觉地就皱了起来。“这火起的好生奇怪。”
衙役们不解地看向他。
府尹大人指了指那张被烧毁的木榻,又指了指几丈开外的桌子。“按理说,烛台已经放在这里才是。可你们瞧瞧,那烛台却落在榻前。”
“或许是为了方便,才置于床前?”
府尹大人摇了摇头。
郭妈妈可是宫里出来的,岂会没点儿常识?天干物燥的,烛火之类的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