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玄祯。
他立即提高警惕,对方身子僵了僵,老远的就能看到他脖子的喉结滚动一下,似乎是咽了口唾沫。
“那个…小人是府中的小厮,楚大人派小人过来侍奉您。”
“小人叫夏早。”
那小厮小心翼翼走过来跪下,磕了一下头,恭恭敬敬禀告了自己的名字。
“是么,那你为何往池里投石子?”
“对对不起…小人以为,以为您…”
小厮憋得脸通红一片,他刚开始得知自己要伺候的人可能不是人后,就一直心惊胆战,听说妖怪都靠吸食人的精血存活,他便猜测着府主派他过来是不是给妖怪送粮食。
抱着必死的心,他来了,守了一个早上,他从心惊胆战到满脸焦急,活着和逃跑在他的内心里挣扎来挣扎去,好几回他都想偷偷摸摸溜走,但念及自己的月钱,和等着靠自己养活的一家老小,他又胆怯了。
离开这里,他又能去哪儿呢?
况且听说伺候好这位''大人'',月钱能翻好几倍,他心想,如果自己被吃了,府主多多少少会给他的家人贴一些补偿,有钱人补偿的银子在有钱人看来并不多,可在夏早心里,能养活他们一家老小好几年了。
若是因为胆怯逃离,被捉回来反而一无所获还被狠狠的惩罚,最终有没有命留着都是个问题。
念及此,他来了。
看到这位他心目中念想的'海妖'第一眼,他就控制不住被惊艳得以为自己产生了什么幻觉,以至于他扔了一块石头砸向了水面,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因此,也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好漂亮的妖啊,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位还要好看,城主的夫人,各府主的三妻四妾都比不上他所见到的这位。
在对上'海妖'眼睛的下一刻,他心里莫名其妙生出了一股敬意,那是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所以他
。瞬间就收回自己放肆的目光,小跑着过来跪在了这位的面前。
他额头死死磕着石板,一声不吭,沈秧歌若有所思,也不让面前的小厮抬起头,他就那样问:“楚大人呢?”
小厮低着脑袋说:“楚大人今个儿一早就出府办事了,说是晚上才回来,沈大人,您需要…进、进食点什么吗?”
说出这句话,原本心里浮现的那一点敬意火苗'唰'地突然灭了。
小厮非常想打自己的嘴巴提醒自己,如果他不提这些话,兴许还能再活个一两天,活一天赚一天,何乐而不为呢?
眼下问这位海妖,需不需要进食,不就是间接问他要不要吃自己?
夏早心里苦涩,甚至为自己的心直口快而感到后悔,但那又能怎么样?
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再咽回去。
沈秧歌翘着尾巴,看到自己光裸的胸膛,伸手把丝滑绸缎的衣襟揽了揽,遮住了白皙的肌肤和诱人的锁骨。
他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这事要是被楚玄祯知道,那家伙又要拈酸捏醋了,不过楚玄祯居然愿意派人来伺候他,这事儿上多少有点不可思议,沈秧歌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遇事又怂又勇有时还敢窝里反,他虽然在某些时候被楚玄祯拿捏的死死的,可狗急了会跳墙,他急了…
那某人干点什么事,他全然都不会配合。
难受?
接着难受吧。
痛苦?
接着痛苦吧!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进食,好啊,你打算准备什么样的吃食给我?”
他说得很轻松,语调缓缓,又开始忽悠人了,以至于被他忽悠的这位曲解了他的意思,以为自己的小命,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所幸大胆了一把,猛地抬起头来。
双手撑在石板上,定定的盯着沈秧歌看,那目光好似要化为实质,要把他上到下都要扫一遍,若非沈秧歌那尾巴
。泡在池塘,夏早眼睛或许已经粘上去了。
被盯得浑身不舒坦,沈秧歌皱眉,斥了声:“看什么,回答。”
夏早咽了咽唾沫,突然做出一个大胆的举动,从石板上一跳而下,跳进了池塘,然后视死如归说:“大人请享用!”
好死不死的,原本要晚上才回来的楚玄祯这个时候踏了进来,他身穿绯色绸缎锦袍,广袖随着行走而翕动,一双黑色的靴子石板路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面无表情。
看到这个人,沈秧歌直接炸毛了,什么时候来的?
看了多久?
又听了多少?
刚把目光投向池塘里的615系统,发现那货早就不见了踪迹,好家伙,敢情就他一个不知道楚玄祯回来了吗?
夏早闭上眼睛,站在池塘里等待着被'吃',而他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沈大人那张脸又黑又臭。
都这种时候了,沈秧歌知道自己狡辩也说不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个小厮简直要害死他了,他没好气的在池塘里面,用自己的鱼尾巴狠狠的抽了一下小厮的双腿。
对方像是被绊倒了似的,踉跄着沉入到了水里面,猛喝了几口池塘里面的水,夏早睁开眼睛,本能的求救令他张开了双手,一把抱住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