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秧歌瞥了眼不远处的沈家人和满脸麻木的奴才丫鬟,他只愣了几秒,就一脸正色的回答:“楚大人,还请不要这么做。”
[—你不要脸,我tm还要呢!]
他头戴黑纱帽,大部分神情都被遮掩住,但听他的声音都能猜出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楚玄祯偏了偏伞,慵懒道:“给个理由。”
别人调戏都是痞里痞气,楚玄祯调戏就像那啥…社交牛逼症的精神病患者,他能面无表情,甚至还带着一惯皇宗贵族矜贵的语气把话说出来。
然后他不尴尬,等别人尴尬。
沈秧歌对于这种人,简直是又恨又…
[—这家伙到底哪里顺眼了,我绝对是眼瞎。]
[—隔壁老六都比他长得俊美非凡。]
好在最后楚玄祯也没有强迫他,只是整理着他被风吹起来的黑纱帽,把人带回了房间。
等坐定后,楚玄祯一改之前的波澜不惊,皱起了眉,他把沈秧歌的手抓过来,握在掌心里,搁置膝上。
沈秧歌试着抽了抽,没抽动,他也就不管了。
“沈撰写,今日起孤会离开这座城两日,孤会给你留下足够的鲜血。”
听到这话,沈秧歌就想起楚玄祯之前给他取的死人血,头皮一阵发麻,紧绷着神经说:
“殿下不必如此,臣会照顾好自己,您尽管去吧。”
楚玄祯静默了片刻,看不清神情,他紧握着掌心里的手,半边脸背着光线,沈秧歌因为戴了黑纱帽,揣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又补了一句:“…臣可以喝动物的血。”
[—反正都是血,难喝点也没什么,只要人还活着。]
这腹诽,无疑给了楚玄祯一记强而有力的''定心丸'',他说:“孤会留下苏晌和另外几名死士。”
沈秧歌点头,又抽了抽自己的手,还是没抽动,他的掌心都出了些汗,天气那么热,被这么抓着,哪怕对方手凉,但被握久了也会不舒服。
虽然不知道楚玄祯要去做什么,但沈秧歌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些天,他天天都被楚玄祯撩拔着。
就算是出家人也禁不住诱惑还俗,何况他这种钢铁直男。
再没个缓冲期,他怕自己就真的沦陷了。
“殿下放心,臣会在城里等待殿下归来。”
这话当然是假话,他在偷偷计划着开溜呢。
反正系统也说了,楚玄祯登基前他要是没被处死,好听的是会被永远留在这里,难听的就是魂飞魄散,死翘翘。
看现在的这个架势,楚玄祯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对自己动手。
只因为楚玄祯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让他动手简直天方夜谭。
而且,留在他的身边,他不动手也就算了,别人也动不了手。
沈秧歌再三权衡利弊,他在楚玄祯走后,就去见了刘太医,城里的疫情似乎已经得到整治了。
不少人在街上施粥,这些人都是跟随楚玄祯来的那一批,他们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手上也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
被感染的那些患者就算不小心触碰到施粥的人,也无法将瘟疫传染给对方,沈秧歌在巷子的角落里,默默注视着,他身边站了苏晌和两个不认识的暗卫。
刘太医观察完一批患者,就净了手向沈秧歌走来,他身边经常跟随着的那个小童子居然没随同到岭南。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刘太医解释道:“小笋经不了长途跋涉,老夫就将他留在京城了。”
他不知道这一趟还能不能回去,这里很凶险,不止瘟疫横行,还有各方看不见摸不着的势力。
就拿昨夜来说,如若不是他们有些人被殿下转移的快,恐怕已经丧生在那场大火里了。
他那么老了,一条腿踏进棺材里的人,没了就没了,但小笋还是个孩子,自然不能让他白白丢掉性命。
沈秧歌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排长队等待粗粮和寡粥的老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脸上带着死气。
他扯了扯纱帽,说:“刘太医,下官能否跟在你身边几日。”
刘太医现在为了瘟疫的事情,经常出城考察,分批次的检验那些从山上摘回来的药草。
至于为什么不带入城里检查,主要城里面的百姓现在特别疯狂,只要看到运输的是草药,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抢。
刘太医经历过那么一次,吃死了几个人后就不敢把草药运进城了。
接下来的大半天,沈秧歌都时刻跟在刘太医周围,一边当助手,一边暗搓搓想着计划。
苏晌寸步不离,无论沈秧歌在干什么,他都紧紧盯着,也不知道楚玄祯到底给他下了什么命令。
到了必须喝血的时候,沈秧歌才找借口离开回去喝血。
虽然很累,也很热,但这大半天下来,沈秧歌收获不小,他途中跟随刘太医到过离城门不远的几处地方,总体来说这出城的路并不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