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下,房梁上跳下来一个人,他身穿黑衣黑裤,脸上还蒙一块黑色的布用来遮挡脸面,只露出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眸。
沈秧歌:……
上头还真有人。
这人何时候在上面,又在上面呆了多久?
“秧儿,这…”
沈夫人有点受惊,沈秧歌示意黑衣人开口:“这位梁上兄台,你应该在上面呆了很久吧,是什么人放的熏香没人比你更清楚。”
黑衣人点头,声音冷淡的回答:“她。”
目光直直看向那个装柔弱的少女。
沈素素尖叫:“你血口喷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嫁祸给我?!”
黑衣人双手环胸,冷笑:“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装什么白莲花,我看你就是一朵黑心莲,你以为你们怎么进来的房间?”
[—等等,这货接下来的说不会是…]
“要不是我开的门,你们能进来吗?”
沈秧歌:“……”
“放肆,居然敢污蔑我们小姐,你又是何人,敢进二少爷的房!”
好一个反问。
黑衣人:“我是二少爷的贴身护卫,保护二少爷安危更是我的职责所在,就算跟二少爷躺一张床那也合理合规,你算什么狗玩意来质问我?”
那丫鬟气得脸又红又青,她一介女流之辈吵架本该占上风,可在这个黑衣男人面前,不要说占上风了,连脸面都保不住。
丫鬟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换作以前,她早就唤人上来教训一顿这主仆二人了,但现在这二少爷得了太子的赏识,沈贵妃又看中他,冒然得罪往后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五小姐还有亲事在身…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差池。
沈素素泪眼婆娑:“二哥,二哥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您要相信我,我…”
沈夫人对沈素素向来比对亲生女儿要好那么几分,眼见平日里乖顺听话的少女忽然对自己的亲儿子下毒手,沈夫人没由来的心生厌恶,“有没有,把你身边的丫鬟全都审问一遍就知道了。”
“你若冤枉,我会让你二哥向你道歉。”
沈秧歌挑眉:“冤什么枉,娘,我不是那种人。”
沈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宠溺道:“放心,这次娘一定给你个交代,这么多年来,娘太对不起你和你四妹。”
说完,就带着一队人匆匆离开了,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沈秧歌才正视这名从梁上跳下来的贴身护卫。
“太子派你来的?”
黑衣人点头。
“那他是不是说我要是跟别人过多交谈你就去把他们的耳朵割了?”
黑衣人继续点头。
“顺便把我的也…一起?”
黑衣人迟疑了片刻,接着再次点了下头。
沈秧歌:“……”
“他给你多少钱,我给双倍,我聘用你去割和他交谈过人的耳朵,顺便把对方的那啥切了,如果是太监那就不用了。”
黑衣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用你是傻逼吗的眼神凝视他,说:“命,你给属下双倍?”
“……”
原来他是太子御用护卫,只为太子效命的死士。
沈秧歌:“当我没说过。”
[—有其主就有其奴,这黑衣死士嘴这么厉害大多是跟在太子身边久了,平日里兴许少不了和犯病中的太子唇枪舌战。]
“所以,你真的要割我耳朵?”
黑衣人摇头:“沈大人,属下还想多活几年。”
[—呼,不是真的要割我耳朵就好。]
“那你也别割我娘的耳朵,其他人的你随便割。”
黑衣人:“……”
这少爷长得一副好人儒雅书气飘逸的好样貌,在他所见过的人中,属于最出色的那一个了,没想到他心性却如此…一言难尽。
他这辈子看错过两个,第一个是太子,第二个便是面前这位少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能凑到一块,或许是种缘分也说不定。
天露肚白,沈府的大堂便坐满了人,沈智坐在主位上,两旁依次是沈夫人和妾室再到嫡子嫡女。
最后落座的是庶出和旁出。
沈秧歌来迟了,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去,竟也不生气,反而一脸平静的走到占着他位置的少年面前,把少年的衣领抓在手,微微往上一提。
“小六,你不知道这是我的座位?”
被提起来的少年才十来岁,被沈秧歌提起来顿觉面上无光,孩子心高气傲,受不得一点屈辱,他大声说:“不过是个座位而已,二哥你怎么这般小气!”
沈秧歌反手一巴掌顺手又一巴掌上去,把孩子打哭了,这才开口:
“目无尊长,你姨娘没教过你礼仪还是没教过你谁是长辈谁是后辈,你坐这里是想驱到二哥的头上来吗,嗯?”
后面那句话,语气用得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