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智有些诧异的垂下眼。
刚要开口训斥下人还不快把逆子扶起来,突然,在瞥见逆子那张脸后,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二儿子的样貌好似和以往的有些…
沈秧歌现在快高兴疯了,但他不能过于兴高采烈崩人设,只好半趴在地。
心想这太监身上什么味儿难闻得恨莫挨老子,便虚拂开了太监伸出的手。
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里携带着被赐药的''惊喜''和纠结那药是否''有毒''担忧的说道:
“臣多谢殿下体恤,但臣自知罪孽深重,还请殿下收回成命,让臣自生自灭吧!”
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多公公谢赐药,然后表演个现场吞下,非要委婉的拒绝?
615系统【宿主,你也知道,那样是不行的呢。】
[嗐,反正暗着被处死和明着被处死没有区别,太子偷偷派人送毒药吃死了也是死啊,都一样的都一样的。]
系统:“……”
它从没有见过这么接地气,又接地府的宿主。
眼看那太监又想扶人,戏份感突然上头,沈秧歌话不多说重重咬破口腔某一处,嘴角立即流淌出鲜血。
他一口血呕在太监的靴面,加上他趴在地上发丝凌乱,衣衫有些不整的模样,既楚楚可怜又让人惋惜,大大的提升了下一刻他就会挂掉的感觉。
“这…”
太监刷地收回手,脚急忙后退一步,神色不明片刻,像下了什么决定,语调也随之转变:
“沈官人重病在身,还是快快起来回去躺着吧,否则若出了什么差池折煞的…是小人的寿命,小人看天色不早了,便先告退了,您诚心悔过的事情,小人必会如实禀告殿下。”
接着,太监三三两两又说了几句便径直离开了,只字未再提赐药的事,也没把药给留下。
沈秧歌快气炸了,这tm的狗比太监搞什么鬼,药呢,为什么不把药留下?!
有些人之所以会成为太监,那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慢吞吞的爬着坐起来,擦拭掉鬓角的冷汗和嘴角的鲜血,气得皱眉的样子和之前大相径庭。
“逆子!”
沈智一甩袖袍,怒气上脸。
这个二儿子虽为他的嫡子,自小更是京城扬名远外的小神童,但他向来嚣张跋扈,性情暴躁,惯会给沈府惹麻烦,半点世家子弟的作风都没有,上次进宫还给他招惹了很大的祸事。
若非沈贵妃和刘太妃在陛下面前说上几句话,尚书府指不定会不会被按上个''乱臣贼子''的名头直接被抄家或流放边疆。
好在最后只是因为管教不严被革职了一个月,罚了半年的俸禄。
他对这个嚣张跋扈的二儿子没有半分好感,甚至恨不得他早点死。
一个下人匆忙忙的从门口迈了进来,蹬蹬走到沈智身旁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沈智脸色瞬间苍白。
本想着再用家法严惩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但今日是不行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去做,只好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殿下赐药逆子你居然敢拒绝,若非有急事在身,你…哼!”话落,便甩袖离开了。
沈秧歌非常想跳起来指着渣爹的鼻子反骂:谁知道那狗太监为什么又反悔了,你以为我不想死吗,我睡梦都想!
他脸色苍白,身体虚得吓人,站在旁边的下人没有一个上前搀扶的意思,甚至有几个眼睛里还透露出几分讥讽。
他虚弱的拖着身体回到自己的住处,关上房间的门,重重呼出一口气,背靠着木门坐下,心情复杂,想了良久…
靠,装过头了,那狗比太监是不是以为他今晚就会挂掉,所以连赐毒药都省了。
……
“殿下,小奴遵您旨意去瞧了那位小官人,人的确还活着,不过…也撑不了多久。”
书案前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男人,那压在桌沿的广袖边金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的束腰,乌发用一只素色羊脂玉簪束起。
他听完陈述,只是略微的挑了一下眉,继而重新低眸书写手边的字,压在纸张上的一只手带着不健康的苍白。
“还活着?”
“…回殿下,是。”
他拿起书案上的纸张,慢慢的往下撕成两半,“过两日是皇后的生辰宴,就以皇后的名义邀他进宫。”
太监在帘幕外原本低着头,闻言忍不住微微抬,快速瞥了一眼站在书案前的太子,继而重新低下说:“殿下,那小官人看着…不像活得过今晚的样子。”
太子:“想必此次的生辰宴很多人会然到场。”
太监知此事已定,便叩拜退下了。
他心想,那小官今晚估计就死了,不过…他若是不死,恐怕宫宴那天皇宫里又会是一场群魔乱舞了。
两日后。
皇后生辰宴,举国欢庆。
沈秧歌接到皇后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