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下面。”
“下面怎么了?!”
“建奴败了!”
“呼~~啊?好!好啊!”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三十分,正在浑河南岸的山林中艰难鏖战的杜松军,有士兵突然惊喜的发现:冰封的河面上,突然涌出一股颜色斑驳的人流,待得仔细观察,却是穿着黄、白、蓝等颜色棉甲的后金士兵们在狼奔豕突。
在这一万多人组成的巨大人潮中,间或有一队身着明晃晃半身板甲的骑兵,不停的挥舞着马刀,不停的收割着人头!
“嗯~”杜松也找了一个没有树木遮挡的地方,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看了起来:“好,好啊!咳咳,建奴丢盔卸甲,我方骑兵单骑突进也没有遭到围攻,咳咳,建奴这是真的败了!哎哟!”
“大帅,小心伤口。”
“咳咳,无妨,无妨。哎,真是高兴啊!打了一辈子的仗,原本以为要交待在这里了,没想到居然是大胜!真是,真是……殿下真是雄主啊!”
从上午十点过开始交战,杜松率领的这支明军也已经连续作战了五个多小时。
一开始,人数优势极大的明军推进得很快,但是当对方把镶黄旗投入战场,特别是那两千燧发枪兵也入场后,明军的进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并逐渐陷入了停滞。
所幸的是,不管是后金还是日本派来的顾问,没有人知道燧发枪兵应该如何使用。而且浑河南岸虽然地势较为平缓,但在这个时代,也有着茂密的针叶林存在。在这样的地形使用燧发枪兵,集中一起排队枪毙的战法是无法施展的。于是后金的燧发枪兵只能分散开来,甚至有的还爬到树上,变成了两千个打冷枪的“狙击手”。
这些“狙击手”给明军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不少正在酣战中的明军士兵纷纷中枪后阵亡,或者中枪后行动不便被其他后金步兵杀死,更有甚者,连蓟镇参将张承荫都被击毙!
而这支军队的统帅杜松,因为一直厮杀在前,自然成了后金燧发枪兵们的集火目标。总算是他的家丁们舍生忘死替他挡了两次,但终究还是右胸中了一弹,不得不退到后方指挥。
不管怎么说,一个士兵,在面对面前的强敌时,还得分神注意不知哪里飞来的冷枪……这仗打起来极为心累。
总之,一开始杜松这一路的进展是最快的,但由于对方增援的投入,导致本方速度不但慢了下来,远远的落后于浑河北岸李如柏那边的进度。更让杜松觉得颜面扫地的是,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明军的阵线居然开始被迫的后退。
一时之间,杜松除了觉得颜面扫地还压力山大:自己率领的这一路,是兵力最雄厚的,若是他这一路撑不住,就算李如柏那边取得再大的战果也是枉然。
不过现在,一切都轻松了:敌人中路已经彻底失败,两翼虽说有一侧占据优势,但离完全打开局面还早得很。总之,这场仗打到现在,结束了。
果然,当杜松的怀表走到下午三点四十三分的时候,后金方吹响了咽呜般的号角声。在这号角声响起不久,杜松一侧也好,李如柏一侧也罢,都猛然的感受到对方攻击力道的加强。
但这种加强只是极为短暂的,更多的是被命令留下殿后的部队垂死挣扎而已。很快,后金的残兵败将们就迅速的退走,然后迅速的越过苏子河,退入了界凡寨。
“殿下教令!穷寇勿追!”
“殿下教令!各军立即整队归建,运送伤员,打扫战场!”
“谨遵殿下令!”
……
“殿下,此战我军胜了!”
“臣等谨为殿下贺!”
“殿下第一次掌军,就率领十万大军击溃如此凶残之敌,便是细数历朝历代名将,想来也难找到胜过殿下的了。”
“是啊,就是本朝的戚少保,第一次上阵的时候也被倭寇追着跑了很远啊。”
“呼~~”拍了拍因为吹了一天的冷风而近乎完全僵硬的脸颊,朱由栋从厚厚的包裹式皮凳里起身,轻轻的抬起手,杨镐以及一众侍卫马上禁声,再也不敢有任何言语。
经此一战,朱由栋真正的有了威仪。
“袁先生。”
“在下在。”
“请和世忠一起,指挥各军搬运伤员,统计我军损失和斩获。”
“遵命。”
“熊先生。”
“臣在。”
“今晚我军的防务就全部拜托你了。哪支部队负责值守,在哪里布防,先生一言而决。务必告知将士,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一仗,我们是赢了。但是征伐建州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当此大胜之时,务必戒骄戒躁,千万小心防务。”
“臣领命!”
“杨经略。”
“殿下,臣杨镐在此。”
“这一仗的过程,就请你的生花妙笔描述一番吧。写好之后,交给孤过目。”
“臣领命!”
“程师傅。”
“臣在。”
“今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