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又把人叫回来,询问事情细节,好快些解决事情,让祁艋撤了封锁内外的兵马,赶回京城去。
让祁艋给她开后门让她先走是不可能的,这不利于追风营在江湖上的权威建立,当初也是有此顾虑,夏夙才不让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的。
麻烦事解决后,林歇连夜快马,身上的黑色斗篷与夜色融为一体,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
“渴了。”
皇宫内一处无人知晓的宫殿之中,一名男子刚刚做了恶梦醒来,开口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很快,床边的矮几上便出现了一壶热水。
随后接连的“嗤”响,屋内的灯火被一一点燃,把屋子照得一片亮堂。
男子眯了眯眼,嘟囔了一声:“太亮了。”
随后那些灯火又被一一熄灭,只剩下几盏,保证男子视野内的清晰。
一切凭空发生,本该是吓人的一幕,男子却习以为常。
男子记得自己所学过的一切,吃饭穿衣不说,学识书文也是记得的,但是很奇怪,他就是记不起来自己是谁。
只知道自己住在宫里,而且想去哪便能去哪。
他身边虽然没有伺候的人,可只要他有所要求,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一切都会被一一实现。
就好像在他身边,藏着一支看不见的侍从一般。
皇宫里的日子还算享受,虽然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可每日都会有两个孩子过来,向他请教,称呼他为先生。
他在皇宫里留了下来,因为那两个孩子向他请教的问题都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今天白天,那两个学生过来找他,说是因为西境那些不受约束的江湖人吵了一架,来找他评理。
偏偏他对那些江湖草莽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便没帮忙裁决出个对错来。
可此事让他对外头有了好奇,于是他便要了一份舆图,准备花上一段时间来筹备行程,等行程确定下来,他便出发。
这可忙坏了背地里看顾他的人。
本来长夜军里还活着的老人就不多,大部分都要留在宫中,分拨出去探路的人手有些不够。
但还好,前不久辞了官的庆阳长公主表示愿意帮忙,也准备了这几日就出发。
林歇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庆阳长公主离京前,回来了。
她看了看时间,也没进城,直接下马等在了城外的官道上。
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从城内驶出,路过林歇,停了下来。
林歇牵着马过去,庆阳也从马车里出来,踩着车夫放置的脚踏下了马车。
尊荣无比的长公主早就不复昔日的神采与活力,虽容颜依旧,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充满了疲倦的暮气。
早些年她还多了许多白头发,看着发色斑驳平白老了十岁,林歇便找寻医阁要了漂染头发的药膏来。
谁知庆阳长公主并没有用林歇拿来的药,而是任由那一头青丝,慢慢换做了满头的白发。
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没办法原谅安明德以爱为名做下的那些事情,也无法面对饱受痛苦死去的亲人与服药失去了过往记忆的长文帝,时至今日,她仍在静静地折磨着自己。
林歇抬手扶了扶她,轻声问:“若不是那位突然想要出门,需要人手探路,你是不是辞了官话都不留就走了?”
庆阳笑了笑,可她便是笑都轻柔如烟一般,仿佛下一秒便会飘散,她说:“怎么会呢。”
林歇却是不信她这话的:“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趁着我不在京城才递的辞呈。”
庆阳抬手摸了摸林歇的头,却没有说话。
林歇在心里叹息,却知道自己什么都劝说不了。
两人在路边说了一会儿话,看着时间不早了,林歇才又扶着庆阳回到了马车上。
庆阳长公主进去后又掀开了车帘,她看着林歇眼底难以掩饰的担忧,笑着唤了一声:“林歇……”
林歇:“嗯?”
她说:“皇兄……兄长很早之前就说过,日后想去游历山河,能为他做些什么,我很开心。”
马车车轮滚滚向前,林歇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哪怕再看不见了,她也一直站着,送走庆阳,也送走了许许多多,前尘过往。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后传来马蹄疾驰的声响。
林歇回头,就见夏衍骑着落燕,朝她而来。
林歇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先前的空茫也飘散无踪。
夏衍下马,抬手抱住林歇。
林歇奇怪,问他:“怎么了?”
还在外头呢,上来就抱的,成何体统。
夏衍说:“有些怕。”
林歇好笑:“怕什么?”
夏衍:“不知道,就是看你一个人站在这里,突然就怕了。”
林歇不懂,但还是说道:“我就这么吓人啊?”
“不吓人。”
夏衍稍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