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拥着林歇坐在马上。
林安宁却是坐在萧瑾晚身后。
一来坐前面的姿势太过亲密,二来……
林安宁试了试自己的弓——骑射她也是会一点的,坐前面不方便她发挥。
萧瑾晚看了看手拿长弓背上背着箭囊的林安宁,又看看夏衍那边,林歇被夏衍护在身前,就连缰绳都是夏衍握着的,显然什么都做不了。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林歇帮忙抱着夏衍的弓,这大概也算是她的用处了。
萧瑾晚问林安宁:“你姐姐不会射箭?”
林安宁听到“你姐姐”这三个字就皱起了眉头,然后才说道:“她又看不见,怎么射箭?”
萧瑾晚整个呆住,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林歇是瞎的。
“那、那我……”
那他先前所说的公平,岂不显得很可笑。
林安宁看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先前的烦躁又起来了,她跳下马让萧瑾晚也下来。
萧瑾晚呆呆地听她的话下马,然后又看着她上马,往前挪了挪,一边从袖中拿出一方巾帕系到自己的眼睛上,一边说:“坐我后面。”
萧瑾晚:“啊?”
林安宁就很暴躁,觉得把自己眼睛蒙上什么的真是蠢死了:“啊什么啊!不是你说要和夏衍公平竞争的吗!”
听了林安宁的话,萧瑾晚脸上扬开笑意,翻身上马。
让人坐自己前面果然还是太过亲密了,牵着缰绳简直就像是把人抱在怀里一样,但是……
萧瑾晚脸上微微有些红——自己的执着能被人肯定,感觉还是挺好的。
取掉了一根银针的林歇自然是听到了萧瑾晚那边的动静,隐隐有些羡慕。
十四岁之前,林歇和林安宁虽然不能朝夕相处,但也是有见面的机会的,十四岁之后虽然没再见面,但她也会在得空的时候潜入大伯府邸或北宁侯府,远远地看着林安宁与林修,因此她很了解他们都是怎样的人。
他们很好,至少在林歇眼里,他们被林渊和萧蒹葭教导的很好,过往在大伯家的遭遇不是没有给他们留下过伤害,但年纪比较小的林安宁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林修虽然什么都记得,可如今依旧是磊落的性子,若是自己也能和他人一样,与他们寻常相处就好了。
林歇往后靠到夏衍怀里,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触感,又觉得自己太贪心了。
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锣鼓被猛地敲响,起始点的马匹轰然冲出,就好像冲断了某根看不见的线,使得从刚才开始就气氛异常热烈的观赛者们也跟着爆发出呐喊与尖叫。
响声震天,明明是冬日,却染上了难以言喻的热血。
教场面积很大,大到进行其他武试的时候,一个教场能被分割成好几块,同时进行不同的比试。
所以参与这次项目的人再多上两倍,也不至于叫场地拥挤。
马蹄伴随着箭矢划过空气的声音,冲出去不过五分之一的路程,场上的人就已经被淘汰掉了大半。这其中有不少都是那些个将领出的手,欺负小孩是一点都不手软。
而每当有人中箭,或有将领出手,都能引的围观之人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喝彩。
声势之浩大,甚至能让身处其中的人被冲的头昏眼花。
夏衍不曾出手,只一味地朝着旗帜奔去,并灵活躲闪四周飞来划去带着颜料的箭。
林歇剔除嘈杂的声响仔细去听四周的声音,片刻后她突然说道:“被包围了?”
夏衍:“嗯。”
前面与左右两边,都是夏衍熟识的将领。
把场子清得差不多,他们要对夏衍出手了。
场上的情况场外之人都看的分明,许多人都开始呐喊起来,觉得以一对多,致远书院的夏衍这次怕是要无缘胜利。
压倒性的气氛非常容易影响一个人的意志,若是旁的学生,哪怕还有点希望,此刻恐怕也早就丧失了斗志选择放弃,可夏衍却是把缰绳放到林歇手里,说道:“跟着前面的跑。”
说完夏衍拿走了林歇怀里的长弓,搭箭拉弓的模样从容淡定。
林歇拉着缰绳,凭着声音判断出方位,夹紧马腹继续前行。
夏衍握住长弓的那一刻,包围他的将领就都警惕了起来,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被夏衍淘汰了两个。
第一个将领被淘汰的时候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突然静了一下,等第二个将领被淘汰,差距极大下的反杀叫围观的人群彻底疯了。
有致远书院的人开始呐喊夏衍的名字,就像是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波纹,不过片刻那一片坐席之上的人几乎都在喊这个名字。
“娘的,这小子的箭术是去佛陀寺开过光的吗!”一位将领骂了一声,被拉来当摆设,坐在他身后的文弱学生被这样花式的骂法给逗笑,却又不得不死死憋着。
夏衍又来了几箭,将紧紧追着他的几个将领给逼得不得不拉开距离,然后就是前面挡路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