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郭村的婚礼十分简单,把新娘子接回来,吃个饭就完事了。
这会儿还不流行结婚仪式,能给办喜酒就不错了。
饭桌上,许庭一家恰巧被安排在和柳禾花娘家送亲的亲戚一桌。
一开始许庭不乐意坐这桌,他又不是许高个的至亲之人,但无论是许高个还是其父母,都认为许庭对许高个有知遇之恩。
加上柳禾花也在灵宛超市上班了,因而她的父母和弟弟都知道许庭是她的老板,所以两家人对待许庭一样的敬重。
更何况,许庭一个辈分这么高的“爷”,还是一对新人的共同老板,却肯屈尊纡贵地当接亲婚车的司机,简直是给足了两家人脸面。
许高个的父母,以及柳禾花的爹妈,自然要高看许庭十倍。
连带着许庭的家人,也被安排在最好的桌席。
中午喜宴刚结束,许高个的父亲就告诉许庭晚上记得留下来吃饭。
“不了不了,我们还得回去。”
许高个的父亲:“哎呀,着急啥嘛!明儿个周日,娃儿们又不用去上学,今晚上就住在村里的老屋,甭往山里跑咯。”
“对啊廿四叔,你可得赏个脸,陪高个他爸喝几杯,要没有廿四叔,俺高个还不知道会是啥样哩!哪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啊!”
许高个的母亲在旁帮腔道。
劝过许庭也不罢休,两人之后又去找许宗海、张秀芬,还有苏妘,对他们表示强烈的挽留。
盛情难却之下,许庭一家人便留下来吃了晚饭。
许大壮的父亲,与许高个的父亲是堂兄弟,两家人住得很近。
出于这层亲戚关系,晚上许大壮一家自然也要留在许高个家吃晚饭的。
看见堂兄把许庭一家子留下了,许大壮父亲心里总觉得慌慌的。
他私下便拉着自家婆娘说话。
“上回俺们大壮结婚,俺们可莫有留廿四叔吃晚饭呐?中午也莫叫廿四叔坐首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两相比较之下,他们老俩口对许庭确实不够重视。
这让两人内心十分不安,总想着自己是不是已经得罪了廿四叔。
“往后廿四叔有啥好活儿,是不是就会先想到高个,不会想到咱大壮啊?”
大壮妈忧心忡忡地问道,她的眼中也蕴含着懊悔之色,“哎!早知道你哥是这样的人,当初俺们大壮结婚,俺们就不该安排他俩口子坐首桌!”
吃酒的桌席,一桌十个人。
柳悦家的人丁兴旺一些,光是送亲的娘家人就有十来个。
其中包括了柳禾花一家人。
当时大壮爸给亲家安排了两桌,第一桌全是送亲的人,第二桌除了柳悦娘家人,便是许大壮的爷奶,还有许高个一家子和柳禾花。
谁能想到,今天高个爸将堂弟两口子撇开了,只安排了爸妈和许庭一家子、柳禾花父母坐一桌。
而大壮一家四口,就和柳禾花弟弟坐在了一桌。
光是中午的桌席排位便压过大壮家一头,留晚饭的操作更是把大壮家彻底碾压。
虽说两家人是亲戚,但亲兄弟之间尚且会暗存比较之心,都想着为自己打算,更何况是堂兄弟?
这一次,大壮妈忍不住抱怨堂嫂“有心机”。
可事实已经形成,两家在许庭心中确实也拉开了差距。
大壮爸妈再懊悔也无济于事了。
乡下没什么大事,所以各家各户的八卦,基本上当天便能传遍整个村子。
嘴碎的婆娘看到今日之事,过后自然要来找大壮妈唠嗑,说的也尽是些挑拨离间的话。
毕竟,他们两家日子过得这么好,早就有人看不惯了。
对此,许庭一家并不清楚,但当晚,许庭便和媳妇儿商量,等阳江市的分店一开,便让许高个去负责那里的业务。
“高个虽然壮硕,但是他的心思反而比大壮细腻,分店需要的正是这样细心的人,你说呢?”
苏妘依偎在他胸前,手中捧着一本大闺女主动上缴的书——大部分书都被她送去书店回收了,唯独这本,苏妘自己很感兴趣,便留了下来。
“这些事你决定就好了,不用问我的。”
苏妘漫不经心地回答,手上翻了一页。
许庭一只手搭在她胸前,闻言手指微动,轻触着柔软。
嘴里反问道:“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过问我的事情吗?现在我主动和你说你都不乐意听,我看是感情淡了吧?”
苏妘听罢,后仰起头,从下往上地看他,面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吗?难道你喜欢天天被我管着啊?”
许庭哼道:“你不管我,那就是不关心我,老婆都不关心老公了,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闻言,苏妘嗔怪地拿书敲他,“胡说八道什么啊,难道你不想和我过了?可不要没事找事啊。”
依她看,自家男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