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事儿倒提醒了许庭,接下来这一年半,得仔细留意黄桷村小学的动向。
好教师不易得,黄桷村小学能够教出优秀的学子,和现在有资质、有学识的那三位老师脱不了关系。
离了他们,黄桷村小学的教学质量确实没法和镇上的小学比。
若教师们还是和前世那样,要在一年半后退休,那他就尽早把女儿送去镇上念书……
“十三姑,考完试了哇?”
车子经过一座山时,许娅宛便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
她连忙回答:“是啊!今天下午开始放寒假了,等下星期一去拿通知书!”
“十三姑考得咋样啊?”
“不知道……一般般吧……”
“要比你阿姐考得好才行哇……”
随着摩托车驶远,她们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许娅宛小声地嘀咕:“我也想考得比阿姐好,但是阿姐考两个一百分,我怎么比得上嘛!”
最高分就是一百分了,她就是拼了命也绝对没法比阿姐更好。
以前阿姐拿双百分,她向别人炫耀得多欢,现在她就有多愁。
送了女儿到家,许庭便回到山上。
腊月中旬,山上的甘蔗已经可以收了。
这个季节村民们基本没啥活干,除了放牛砍柴,就是在家猫冬。
因而听说许庭要招人砍甘蔗,无论男女老少,都拿上砍刀上山来。
这边在砍甘蔗,另一边就架了锅在熬红糖。
甘蔗越甜,熬出来的红糖品质越好。
许庭家的甘蔗,虽然种的时间不是最长,但甜度爆表,出糖率也极高。
“廿四,要熬多少糖啊?恁好的甘蔗,不拉去县里卖啊?”
许宗权看见许庭来了,立马凑上来问他。
许庭望了眼锅里冒着热泡的甘蔗汁,口中回道:“甘蔗还有很多,先熬上十锅糖再说。”
说实话,甘蔗直接售卖,还不如熬成红糖来得价值高。
毕竟在津兴县,甘蔗很常见,一斤甘蔗几毛钱。
在中部或者北方,甘蔗倒是贵得很。
但许庭又不会跑去那边销售甘蔗。
与其那么折腾,还不如熬成红糖,放在网店售卖。
一斤红糖,十几块到几十块的价格都有。
——从前,红糖在农村可是订好的东西。
那时候资源匮乏,坐月子的妇女能有点红糖泡水喝,就是很高的待遇了。
现在虽然物资没那么匮乏,但市面上还是缺优质红糖。
并且妇女同志依然坚信红糖是好东西,凡是坐月子、动手术,都会买红糖食用。
是以,许庭在甘蔗即将收获时,改变了主意。
他决定这批甘蔗的七成拿来熬红糖,三成拿去售卖。
别看比例少,但他种了五亩甘蔗,在土壤增肥液的作用下,一亩可收甘蔗一万两千多斤!
六万斤甘蔗的三成,也有一万八千斤了。
甘蔗的需求量将在年前达到顶峰。
所以许庭打算花两周的时间,把这一万八千斤甘蔗卖完。
即便他的甘蔗,是土壤增肥液加持下产出的优质甘蔗。
可甘蔗不像砂糖橘。
这玩意在津兴县有它固定的行情,没法“物以稀为贵”,自然卖不出很高的价格。
而且今年的甘蔗主要是打口碑,如果效果好的话,明年再试着涨价。
可许宗权看不懂他的算盘。
“费恁大劲熬糖,俺们这穷旮旯,有几个人舍得花钱买红糖啊?大伙儿都是吃白糖。”
许庭也懒得解释,笑着说:“大伯,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有路子。你还是看着他们这帮年轻伙子,别让他们把我的糖熬坏咯。”
宗权大伯和海叔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他们会熬红糖。
这也是许庭将他请来的原因。
海叔话没那么多,他在另一个角落默默地搅拌锅里的甘蔗汁。
距离锅稍远的地方,便是劳作的妇女同志们。
她们将甘蔗削成一小段一小段,再拿工具榨汁,榨好的汁倒在桶里,等着成为下一锅“红糖”。
因为许庭要求整个过程必须卫生,所以每个干活的人都戴着手套。
孩子们也不被允许靠近这个区域。
导致干活的村民小声议论许庭“穷讲究”。
而那帮被熬糖的香气勾来,却不得接近的猴娃们,一见着许庭就冲他又是抱怨又是撒娇。
甚至有娃抱住许庭的腿卖惨。
“廿四爷,你就让俺过去吧!俺保证俺就看看,俺不偷吃!”
“廿四爷,俺弟都哭半天了,俺妈说是你不让俺们过去,不然就扣俺妈的工钱,是不是?”
“廿四爷……”
正当许庭被一群孩子吵得头疼时。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