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早晨宁静而清幽。太阳还没有出来,远处的山峦被一团浓雾笼罩着,一大片乳白色的混沌迷迷茫茫地呈现在眼前。近处的操场上薄雾缭绕,似青纱漫舞。
宋子昂把耳朵贴近墙壁,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的声音,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还不到五点钟。也许她还在梦乡中吧!想到跟子佩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如果没有这堵墙,他只要抬起手臂就能轻轻松松地触碰到子佩柔软的身体。瞬间欢愉满足的感觉从心底漫漫升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掺杂了甜香。
子昂裹着毛毯坐在书桌上,窗外云雾缥缈,像极了一幅淡雅怡人的水墨丹青。他正痴痴地观看,忽然在操场上一片迷雾当中似乎看到了子佩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只见她登上了一张桌子又试图踩摞在上面的椅子。
我的天!她要干什么?
子昂惊了一身冷汗,来不及思考,掀开身上的毛毯一跃而起。
“小心!子佩——”一声断喝,子昂大步冲出屋子,一把抱住了子佩。
“你是要登天还是在练杂技,这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子昂喘着粗气责备子佩,胸脯剧烈起伏着满脸涨得通红。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毫无准备的子佩大吃一惊。她疑惑地紧盯了惊慌失措的子昂几秒钟,然后忽然抿嘴笑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你是小学生吗?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还当老师呢,自己还是个孩子。掉下来骨折怎么办,这天高皇帝远的,到哪里给你找骨科大夫。还有……”
“还有我-爱-你!”没等子昂说完话,子佩忽然引颈给了子昂一个吻。此刻,子昂的碎碎念更像一杯甘醇的奶茶温暖了子佩的身心,唯有这个吻才能锁住她情感的肆意流淌。
“……”出乎意料的吻让子昂一愣,一时语塞。
旋即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捏了一下子佩的下巴,“你这个小妮子,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吻我。”子昂的双颊挂着幸福的红晕,双眸紧盯着子佩的脸,微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快……闭上眼睛吧!”
说着子昂撅起嘴巴俯下头。
“等等等等,有正事要做!”子佩忽然挣脱了子昂的怀抱,手里挥动着一团花花绿绿的毛线。
“这是什么?”子昂疑惑地问。
“是篮球网呀。”子佩抬起手指了指身边篮球架上光秃秃的铁环,“今天是‘六一",我答应过孩子们要给他们两个新篮筐!”
“儿童节的礼物吗?”
子佩欣喜地用力地点头。
原来,叶子佩拆掉了自己的毛衣编织了两个网子,她要在孩子们最快乐的日子里给篮球架挂上它的早已消失的蓝。
子佩内心善良柔软无私的爱感动着子昂,他重新把子佩拉入自己的怀中,环在她腰间的双臂用力一抱责怪她放着自己这架人肉梯子不用,非要搬着桌椅叠罗汉式的大动干戈。
说着子昂蹲下身体。上来吧,你的专属领地。他拍着自己的肩膀,示意子佩骑到自己的肩膀上。
子佩满脸羞红紧咬着嘴唇迟疑着不肯跨上去。
快上来呀!子昂催促子佩。
见子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子昂起身走到子佩身边一把抱起她立到桌子上,然后俯身猛地扛起了子佩。
“啊——”子佩一阵惊呼身体左右摇摆,双臂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不过只是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子昂的大手紧紧扣牢了,身体迅速恢复了平衡。
他的力气好大,个子好高呀。子佩满脸通红窃窃地想,平时高高在上的篮筐现在触手可及了。
“上面的空气可好,叶老师?”子昂仰着头调侃着正在绑篮筐的子佩。
“还好了,就是有些稀薄了!”子佩同样打趣地回答子昂。
“那是不是有些缺氧,要不要来一个人工呼吸?”
子昂不依不饶的追问逗乐了子佩,她嗔怒地轻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不许胡说,记大过一次。
正在这时,远处起伏的山峦背面现出一片淡淡的玫瑰色朝霞,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但连绵的群山已经现出清晰的轮廓了。
“快看,太阳快要出来了!”子佩兴奋地喊道。来坳北几个月的子佩已经深谙日出的节奏,因为几乎每天她都是仰望着这轮红日冉冉升起,然后看着她把缕缕金光射向山坡、山谷、树梢和农舍的屋顶上。
果然,子佩的话音未落,远处山顶上一轮红日腾着彩云喷薄而出,收走了围绕在山间的雾障,大山变得灿烂绚丽起来。而近处的山坡也被冲出云层的霞光一遍遍的唤醒,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令人悦目的什锦繁花。
眼前壮观的景色令子昂目不暇接兴奋不已。他轻轻把子佩从自己的肩头放下,让她坐在篮球架下的课桌上,然后右手食指轻轻勾起子佩的下颚。此刻晨曦的光芒笼罩在子佩姣好秀丽的面庞上,清澈的眼神迷离闪烁,小巧的嘴唇正不知所措地蠕动。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山里的日出,第一次是在杨树沟的画家村,是去画枫叶。也是你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