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感觉五脏六腑快要被颠出来了。
耳边滴滴答答的声音不停地响着。
子佩艰难地睁开双眼,刚一睁开就被窗外的景象骇得心脏砰砰乱跳——车轮正碾着盘山路的边缘飞快地旋转,下面是望不到底的山谷,车轮卷起的沙砾不停地往下滚动,发出可怕的沙沙声响。
子佩下意识地握紧车内扶手,目光投向车内。
急救车,白大褂,子佩看见了鹿医生,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中暑了。是村民把你送到我们救护车上,要不是村民及时出手,你现在早有可能发展成热射病了,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鹿医生忽然停顿了一下,抬手指着中间躺着的人,小姑娘,你找的人是他吗?
子佩浑身一颤,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她的目光僵住了。
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双眼紧闭的宋子昂就躺在自己的面前。
是在梦中吗?叶子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苦苦寻觅的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眼前。
可当她俯下身来仔细看时,却被宋子昂的遍体鳞生惊呆了:整个头部被纱布包裹着,面色苍白。赤裸的上身淤青连连,肩头上刚刚缝合的伤口触目惊心,双腿被夹板固定着无法活动。
子佩的心像被人剜去一样痛,眼泪止不住滑落下来。怎样的经历让他如同从地狱走出来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鹿医生,求您救救他,他才二十多岁,我们,我们——”子佩更咽着说不下去了。
“我们会全力抢救的,不过现在情况不妙。他已经昏迷了一周,等到了医院需要对他的生命体质做全面检查。”
“可是现在怎么办?这么多的伤他是不是很痛呀?!”
“痛感是有的,救护车上条件有限,我们只能做到这些。”
听了鹿医生的话子佩更加难过了。每当车子剧烈颠簸时,子昂的喉咙里就会发出痛苦低沉的呻吟,子佩的心就跟着猛烈地收紧,恨不得用自己的身体去承担他的伤痛。
“需要尽快联系他的亲属。”
“他的亲属……”听了鹿医生的一番话,子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救护车一路颠簸又行进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绕出大山来到了山脚下。可就在山口处停止不前了,前面大大小小几十
辆车首尾相连一直延绵到山口处。
子佩跳下救护车往前疾走想探听发生什么状况,刚走没几步就听见路边有人喊她的名字。子佩应声望去——
“林大哥。”在这个陌生的环境看到熟悉的面孔,子佩心中微澜略起,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你怎么在这里?”林宏铭跳下大卡车。
“我们的救护车经过这里,可是堵在这儿了,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子佩焦急地问。
“山口处连接101国道的一座桥被冲毁了,我们已堵在这里四个多小时了,恐怕还要耽误些时间。”
“天呢,这可怎么办呀!”想到救护车上命悬一线的子昂,子佩双眉紧皱,心急如焚急得满脸通红乱了方寸。
你找的人找到了?在救护车上?嗯,子佩带着哭腔回答。
别急别急,让我们想想办法。林宏铭一面安慰子佩一面跟着子佩来到救护车前,把前方堵车的情况告诉了车里的医生们。
“真糟糕!”鹿医生盯着头顶上闪烁的仪器。
“氧气瓶里的氧气也不多了。”另一个医生说。
车里的气氛徒然紧张起来,子佩惴惴不安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呼叫救灾中心,请求直升飞机支援。”鹿医生果断地对司机说,“这么年轻的生命我们没有理由放弃.”
司机拿起了方向盘旁边的应急电话。
所有人都把眼神聚焦到了司机的脸上。
叶子佩屏住了呼吸心理默默祈祷,希望能联系到飞机救出子昂脱离险情。
一秒,两秒,电话嘟嘟响,终于有人接听了。可是话筒里传来的回话却让大家失望不已:
“由于灾情严重,所有的救援飞机已派出执行任务,目前无飞机支援你处。”
听到这个结果子佩几乎要崩溃了,看看车窗外长长的车队,再看看气若游丝的子昂,子佩悲痛得无以言表。
飞机,救命的飞机,关键要有一架飞机。
突然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周希瑞求婚闹剧中亮瞎人眼睛的道具——豪华气派的直升飞机。
像是有一股气浪袭来,子佩踉跄了一下要不是身边的林宏铭搀扶险些摔倒在地。她抬起眼环顾四周,只看到周围人们张开的嘴巴却听不到一丝的声响。子佩的脑海中希瑞的表情像幻灯片一样翻滚着,傲慢的,鄙视的,轻蔑的甚至还有得意的狞笑。
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林宏铭看到子佩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
没什么,子佩轻轻摇头,回到救护车上。看到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的子昂,她从没有想到那个年轻的充满生机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