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席勒还是转头看向护士,他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但是只能说有印象,却想不起来具体叫什么。
护士立刻变得有些羞涩起来,她说:“您不记得我了吗?我姓歌德,毕业于哥谭职业技术学院的护理专业……”
席勒好像有点印象了,他记得这位哥德小姐的母亲似乎闹出过一场风波,后来她进入哥谭职业技术学院后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看来现在应该是毕业了。
“事实上,我已经毕业四年了,教授。”歌德小姐有些尴尬地说:“现在算是医院里的老护士了。”
说实话,席勒还是挺欣慰的,哥谭职业技术学院培育出来的那帮孩子,现在似乎都成了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改变了一代人的命运。
“呃,我先帮您看看输液……我的老天,这针……我是说,蛇打针不会痛吗?”
鲜少有动物有人类这么发达的痛觉,席勒扭头看了一下扎在他脖子上的针。
他现在这具蛇的身体其实只有人类的手臂长,那给人类打针用的针管对他来说就是非常粗了,但实际上他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
瑟茜女巫的这种兽化魔法真的很神奇,它并不只是改变了外形,也改变了生命形式,可以说是把人完全变成了某种动物,哪怕放在最先进的X光底下也分辨不出来,和一些魔法师的外形伪装魔法有着天壤之别。
席勒觉得这可能也是巫术和魔法的区别,如果不是布兰德位格太高,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还用他的魔法给了自己说话的能力,恐怕绝大多数人都只会觉得自己是一条普通的蛇。
这一招对普通人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因为你根本没有任何争辩的机会就沦落到了和动物一样的待遇……
忽然,席勒想到了这一招的其他用法。
不过他得先想办法调整好状态,以及避免自己再次中暑,现在他开始有点怀念自己的雨伞了。
席勒在输液的过程中,海伦在他的指点之下去了一趟维克多那里,带来了另一个未完成的便携降温装置,这玩意的降温区域刚好差不多半条手臂,只要海伦拿在手里,盘在他手臂上的席勒就能被完全笼罩。
海伦带着席勒来到了威廉姆斯那里,帕丽的丈夫赫克曼守在那里,席勒走过去的时候发现,威廉姆斯只是被绑在了树上,脸上有几处伤,一看就是拳头留下的。
“看来你们过得很愉快。”
席勒发出声音的时候,赫克曼吓了一跳,但他也不愧是哥谭人,很快就接受了大变活人的现实。
“他一直在大吼大叫,我不得不给了他几拳,可能打掉了他几颗牙,应该没影响吧?”
“没事,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克制,我以为你会做更多。”
赫克曼皱起了眉说:“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他,我不是没这个胆子,只是我知道,如果我动手的话,他会很快就死去,那样对不起所有孩子。”
席勒点了点头,他能理解赫克曼,对方是个工程师,不是个医生,就算他有哥谭人的胆量,杀人也大多是用枪或者用刀,都是奔着致命去的。
哥谭坏人虽然多,但是有天分的变态毕竟是少数,赫克曼这种哥谭人大多都是只有一腔莽夫之勇,既无天赋,也没有后天培训的技巧,要搞人体艺术还是太困难了。
而且席勒觉得,赫克曼可能知道一些折磨人的手段,但理论是理论,要下手还是有一定的心理障碍的。
人们总是觉得被刑讯一定很难熬,但事实上在心理学中,大多数刑讯者也不能乐在其中,而是受到很强烈的精神折磨,甚至有的时候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除了少数精神变态之外,大多数人类对于同类拥有本能的同情心,当他们看到同类流血哭泣尖叫的时候,他们的求生和救助本能会被激活,这会促使他们忘乎所以伸出援手。
而刑讯者要常年对抗此类本能不但要无视,甚至要强迫自己兴奋起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体会这种痛苦,久而久之,他们自身也会面临极强的精神压力。
在日常生活当中,有很多人受到长辈或是朋友的精神折磨觉得非常痛苦,但是往往折磨他们的人也没有多好受,甚至精神状态比他们更差。
本质上就是因为,这就是一种刑讯与被刑讯的关系,他们不断地在违背人类救助同类的本能,积累的过多的精神压力让他们同时也很崩溃。
但他们无法停止,因为他们以为通过折磨别人就能缓解这种压力就能让他们好受一些,但实际上根本不能,这会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对于赫克曼来说也是如此,他可以非常果断地一刀了结威廉姆斯,让这个该死的罪犯下地狱去,但是若说要尽可能漫长的折磨他,也会让他面对很强的精神压力,甚至可能对他的精神健康造成损害,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席勒看了一眼威廉姆斯,对方竟然还有力气瞪他,但席勒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海伦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根针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