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猫头鹰法庭派来的利爪,就利用我手臂上的麻醉喷雾喷向他,可他完全没有反应。”
“我问他是不是猫头鹰法庭派来杀我的,他就开始疯狂的大叫砸东西,然后又蹲在地上哭。”
“他用拳头砸我,我吐了两口血,他又疯狂的道歉,然后跑出去,说要给我找医生。”
“我趁着他出去,才把你救回来的。”席勒耸耸肩说。
“他刚刚是不是说,他之前制造了很多起案件?”蝙蝠侠皱着眉沉声说:“我一直以为,他和因为雨水发疯的那些人是一样的。”
“但我现在回想起来,大约几周前,我出去巡逻,一晚上遇到了三起爆炸案,即使在哥谭,这个频率也高得不正常。”
“他只是想找你做朋友,可你却完全没看到他。”
“哥谭的疯子太多了”蝙蝠侠的嘴角向下撇着,看起来冷漠又严肃。“我为什么要去辨别他们有什么不同?我对走进疯子的内心毫无兴趣。”
席勒走到两张病床中间,搬了把椅子坐下,又转向另一边看向伊文斯,问他:“之前我都给你讲清楚了,事情就是这样。”
伊文斯的悲伤就很明显了,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我……”
他痛苦的捂着眼睛说:“我明明记得,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很好,我甚至能记得他的笑容,可要我仔细回想,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人的记忆是有保护机制的,当你的人格重新复活之后,太多的记忆缺失和不协调的地方,极有可能导致人格的再次崩溃。”
“而这时,精神的自我修复功能就会起作用,他会把很多重要的事进行美化,来填补你记忆的空缺和精神的创伤。”
“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他不是……”
席勒突然伸出手,直接按住伊文斯的额头,让他挺直的身体倒向病床,脑袋也重新落到枕头上,伊文斯抽搐了一下,再醒过来时,他的眼神就变得不同了。
“你应该能看到伊文斯的表现吧?阿尔贝托?”
他沉默着,虽然和伊文斯长得一模一样,可当阿尔贝托出来时,他的面部肌肉又好像全都不同了。
“之前我告诉伊文斯的,你应该也听见了,你其实才是那个被猫头鹰法庭制造出来的人格,是他们洗脑计划培养出的杀手。”
阿尔贝托冷笑了一下,说:“你真以为我忠于他们吗?如果我不表现的狂热,他们怎么会利用我完成那个计划?我又要怎么得到永生的机会?”
“你追求的只有永生?”
“复仇……还有复仇。”伊文斯的鼻子抽搐了一下,让他显得非常凶狠。
“如果真像你说的,我才是那个被猫头鹰法庭制造出来的人格,那他们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他们不该把我塑造成另一个教父,不该让我那么像我的父亲,不该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法尔科内,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法尔科内,会甘愿受人摆布。”
席勒向一侧倾倒身体,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他饶有兴趣地说:“其实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给你设置的行为模式,和给你设置的思想,是冲突的。”
“他们又要你忠于猫头鹰法庭,又要你成为教父的完美继承人,成为和老教父一模一样的人。”
“可老教父根本不可能是个臣服于某些神秘组织的狂热信徒,他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手中的权柄。”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阿尔贝托摇了摇头说:“不,我的确倒戈向猫头鹰法庭,但这不是因为我迷信他们,而是因为我要报复我的父亲。”
“从前,我一直找不到缘由,但当你告诉伊文斯真相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明白了为什么我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一点亲情,感受不到一点他对我的信任的原因。”
“他从来都不把我当成他的儿子。”
阿尔贝托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可能是为了让我扮演好法尔科内继承人的这个角色,猫头鹰法庭没有给我任何真相,于是我就以为,我真的是法尔科内的儿子。”
“但他不是个好父亲,他看我的每一眼、他的每一个行动,都带着恶意……”
“……他想杀了我。”阿尔贝托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能想象吗?”阿尔贝托的声音开始带上一些癫狂:“你的父亲每时每刻都把你看作一个怪物,他每天都在挣扎着要不要杀掉你……”
“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为什么。”阿尔贝托痛苦的说:“我以为我是他的儿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不信任我,甚至是仇恨我,我快被那种若隐若现的恶意逼疯了!我必须杀了他!我要向他复仇!”
伴随着阿尔贝托的讲述,席勒好像看到了,在法尔科内庄园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幼小的阿尔贝托面对着高大的法尔科内,法尔科内抱着他,似乎在担心他为雷声而害怕,他把阿尔贝托抱进怀里。
但背对着阿尔贝托的眼睛,却充满刻骨的仇恨和疯狂,幼小的阿尔贝托被父亲抱在怀里,他看向窗外的雨夜,眼睛里只有恐惧和无助,但却并不是因为那持续了一整夜的轰鸣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