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看不到,因为眼前只有飞沙走石。
什么都听不到,因为耳边只剩风声呼啸。
单膝跪在地上,威德尔握剑的手不断颤抖着。这不是激动,而是力量在不断流逝的证据。
现在的他,身体已经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筛子”。脖子以下的身体之上,密密麻麻遍布血孔,虽然每一个小孔都不大,但是鲜血却止不住地从里面缓缓流出。
他的衣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破成的碎布挂在身上,在风中摇摆。
鲜血化成利箭,竟然也能有如此杀伤力。
威德尔的状况尚且如此,趴在前面的洛迪纳更是惨不忍睹。
刚才的血箭是在洛迪纳面前爆炸的,他根本来不及躲避,敌人的攻击被他尽数手下。因此,他的情况比威德尔严重多了,整个身体都是血孔,一只眼睛更是被打爆!
他已是面如金纸,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就算敌人不采取任何行动,洛迪纳也会因为失血过多流血而亡。
但是还好,威德尔因为距离爆炸中心远一点,千钧一发之际用手护住了脑袋,这才让自己脖子以上没中招。
虽然这样下去,自己也会鲜血流尽而亡。
而这场惨案的始作俑者,却是站在远处,露出不屑的神情看着这里。他的身后,满墙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而这片血迹中间,那把插在墙上的匕首,更让人胆寒。
这家伙的手掌之上,托着一个黑色球体。球体不大,也就是一个篮球大小,但是其散发的威压,却轻易让这片空间发生扭曲。
飞沙走石,风声呼啸,全都是这个黑球弄出来的。它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不断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从实体的砂石,到摸不到形状的空气,甚至是这片空间之内虚无缥缈的魔力和光,都在被一点点吞噬着。
威德尔手中本应是金属质地的的剑,现在却已经化成了一块只能看出形状的石条。元素炼金术的产物本身是不需要魔力支持就能长久存在的,但是为了操控魔力,他没有将这把可以当做法杖的剑的形状固定下来,而是一直在向其输送魔力来维持形态。可现在,他身体里的魔力在被一点点剥夺出去,剑失去了魔力,也就化成了原形。
失血的同时又在失去魔力,威德尔已经开始出现眩晕的症状了,而失温的寒意,又让威德尔无法摆脱不断涌现的倦意。
只要他睡着了,那就真的睡着了,永远地睡过去了。
难道,就这么交待在这里了?
“切,‘暴食’还是这么难控制,连我的力量也被吞噬了……果然没有‘神谕’,‘魔王的神力’就不能自如运用吗?”敌人说话了,不过看他有些疲惫的样子,维持这个魔法似乎很耗费体力和魔力,“喂喂,你们还这么顽强吗?赶紧去死啊,死完我就可以走了……”
看着风中残烛般的威德尔和洛迪纳,这混蛋再一次释放了他的嘲讽属性。可惜双方之间隔着一道风幕,这家伙说什么,做什么,威德尔是一概不知。
如果威德尔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肯定会发誓,如果自己还能活下来,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撕烂他的嘴!
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以至于谁也没有注意到,距离双方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
时间回溯到十几分钟前。
和另外三组小队一样,行进在地道之中的威德尔和洛迪纳最终也来到了一个大厅,见到了他们的敌人。
看起来,卡迪斯一开始就是打算这样“公平单挑”的。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让小股部队在城里穿插打游击,真正的主力部队实际上就没进过城。唯一一次正经的攻坚战,也只是打穿了城堡。
他一直在保存双方的有生力量,能用精英以最小代价解决,就不用平推的方式。这两个家伙也是这样。
敌人有两个,其中一个,怀里抱着一把长剑,直勾勾盯着威德尔二人。而他背后,则是一个背对着所有人,还用兜帽遮住脑袋,手拿法杖的魔法师。
就这两个简简单单的家伙,竟然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拿剑的家伙,虽然显得非常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地,但是却给人十足的危机感。至于那个魔法师,威德尔甚至看不出来他究竟实力几何。
毕竟脸都没漏出来。
“时空联合会副委员长,威德尔,阿鲁萨帝国亲卫军首领,洛迪纳。”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持剑的男人笑了,“作为敌人,够格了。”
“可是马太你也别太大意了。”这时,那个被法师袍宽大兜帽盖住脸的家伙说话了,他的声音很沉,也让人更感到危险,“他们的实力,比你想的要强,上面给的资料删减了不少内容,至少我找不到任何有关于他们能力的详细介绍。”
“哈,就这?他们还能强到什么地步?”微微瞥了一眼身后的家伙,这个男人张狂的意味更重了,“你认为我打不过两个死人吗?”
在他眼里,威德尔和洛迪纳就是两个准备躺平的尸体了。
“放狠话没用,只会让你白费力气,真刀真枪打过了再说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办?”看着两人毫无顾忌的相声,洛迪纳用手里的剑柄轻轻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