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下的手？她有眉目吗？”
那声“妈妈”陆云舒有些叫不出口，没有记忆，那个人就只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她没办法一下子就亲昵起来。
“澜姨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她忙着安排你的事情，对于车祸的事情并没有多说，只说了一句，都是要命的亲人，我那个时候太小，被吓到了，也没继续问。
不过她不让你回顾家，这说明她认为车祸的事情和顾家有关，至少在那个时候，顾家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很和谐的家庭，她宁愿把你交给她的一个好朋友，也不愿意让你回去，这里面的原因值得深究。”
“可顾家不都是一母同胞的孩子吗？”
秦家不安定，那是因为三个儿子三个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眼，顾家可没听说是这样的。
那些报纸媒体的报道都是正面的，很少有不合的负面消息。
“云舒，顾氏的江山有三分之二是澜姨打下来的，那些年顾氏扩张得很快，外面的人视她为洪水猛兽，顾家的人也未必真的能团结一致，大概也是虎视眈眈的，公司稳定之后，谁不想享受成功果实，顺利摘桃子。
就因为你母亲，你在顾家的地位都很高，家族的小朋友们都喜欢和你交好，你说的话比什么都管用，也就是那个时候你为我出头，我们才认识的。”
陆云舒嗓子哑得不行，好半天才开口，“所以你觉得车祸可能不是一人所为？而是里应外合？”
“那个时候秦家屈居顾家之后，我一直以为这事情多少和秦家有关系，可这么多年我在秦家也没找到什么切确的证据。”
“你怀疑秦老爷子？”
“都有作案的动机不是吗？”
怪也怪车祸发生的时候他才10岁，很多东西都接触不到，等他能接触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却发现被人处理得干干净净的，很少留下什么把柄。
“当年撞上我们的那辆大卡车呢？”
“司机当场就死亡了，是一个醉酒的离异男，家里没什么人了，老婆和孩子早就出国了，查起来很麻烦，不过我已经锁定了他的儿子，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在国外找一个人挺难的，尤其是人家特意躲着，姓名一改，国籍一换，辗转几个国家，查起来真的是大海捞针。
但这也让他更加笃定这一切不是个意外，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那个司机胃癌晚期，还给自己买了意外险，车祸发生后，他得了一笔巨额的赔偿金，但是他本人没什么直系亲属了，最后全部寄给了国外的前妻和孩子。”
陆云舒握紧了拳头，秦慕年的话她听得懂，这是告诉她不是意外。
不管是谁制造的车祸，她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云舒，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掺和进来，曝光了自己的身份。”
“曝光了又能怎么样，只有回到顾家，才能找出真相。”
秦慕年面色沉了沉，“云舒，澜姨不希望你这样，她希望你有一个全新的生活，这也是我隐忍到现在的原因。”
“什么意思？如果我能过得幸福，你都不会出现，是这个意思吗？”陆云舒一把推开了秦慕年，离开他的怀抱。
秦慕年想去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一把拍开了，“别碰我。”
“我不想欺骗你，我确实是动摇过的，但是我也始终记得，要去接你回家，这是当初做出的承诺。”
如果她在他计划好一切之前拥有了爱人，那他就算再难过，可能也不会再出现了。
只要和他扯上干系，就不能完全脱离顾家。
陆云舒气急，好半天才骂道：“混蛋。”
“嗯，我确实挺浑蛋的。”
“你还点头，你好意思吗？”
“因为你说的是事实。”
陆云舒气得上去挠他，真的想抓花他的脸，让他不能再出去祸害人。
她为什么要爱上这样一个人。
秦慕年任凭她动手动脚，始终温和地看着她，陆云舒发泄了一通之后，整个人有些无力地窝在他的怀中。
心头还是气愤，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知不知道，我连喝醉酒都叫着你。”
“嗯，我知道的。”秦慕年当时听到她醉酒的话也是震惊的，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叫他的，不是叫“漂亮哥哥”，就是软绵绵地叫着“哥哥”，仿若真的是她的亲哥哥一样。
也就是那时，他才意识到他之前的想法有多可笑。
哪怕失去了记忆，陆云舒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那这些年你一直在监视我吗？”
“没有，我很少去，怕引人怀疑，暴露了你的身份。我更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把你带回来。大多时候我让舅舅帮我代劳，会让他留意着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你的事情我大半都是从舅舅那知道的。”秦慕年轻轻蹭着她的发旋。
“包括10年前去学校开交流会？”
“嗯，本意就是去看你的，可惜也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