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放下手机，谁都没看，自己就朝着楼上走去，佣人们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顾安心松了一口气，可算把老太太搞定了，这都闹腾一晚上了。
顾老爷子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妈今天怎么突然说话了？”
顾安心解释，“爸，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就是今天在宴会的时候妈自己走失了一段时间，好像这段时间就是和秦慕年的妻子在一起的，两人聊天了，妈还把她错认成小溪了。”
“两人长得像吗？怎么会认成小溪了？”
“乍一看，也就眉眼有些相似吧。”
“你妈也是，这么多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想到开口却是叫小溪。”
“爸，其实我们一直让家里的人不提姐姐和小溪，或许这种做法本身就是错误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妈的症结就在那，你刻意去忽视，它还在那，总归是需要连根拔除的。”
顾老爷子有些无力，“可是人已经没了，去哪里给她变个活人出来。”
“爸，之前我也赞成你的想法，但现在妈不是以为陆云舒就是小溪吗？不如以后让陆云舒过来多和妈妈聊聊天。医生也说了，她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就是心结。”
顾老爷子摇头，他不敢拿老伴去冒险，当年犯病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这是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结果，稍有不慎怕是会重蹈覆辙。
“安心，那不是小溪，你妈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如果再刺激到她，不知道会怎么样，当年她发疯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这样的平静很好。”
“爸，我是说万一，万一妈妈能治愈，我们真的要错过这个机会吗？人的沟通交流能力是需要训练的，妈妈再这样下去，我怕她会永远失去这种能力。”
顾老爷子还是摆手，“你先让我想想，明天再把医生请到家里看看，征询一下医生的意见，我们不能乱出主意。”
“好，我明天就安排。”
“我也上楼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折腾一天了。”
顾老爷子一走，顾小蕊的脸就垮了一下，“妈，你干嘛跟爷爷提这种建议，难道真的让陆云舒和奶奶接触吗？我可不想在家里面看到她，太恶心人了。”
“你恶心，你觉得陆云舒不会膈应吗？那可是她老公曾经定过婚的顾家，让她接触的还是顾小溪的奶奶。”
顾小蕊一下子就笑出声来，“对哦，最该膈应的是陆云舒，哈哈，妈妈你真是聪明。”
“我也不完全是为了你，更多的为了你奶奶，我不想看到她一直这么下去。”
“我觉得奶奶这样挺好的呀，当个傻子，无忧无虑的。”
“闭嘴，那是我亲妈，你奶奶。”
顾小蕊耸耸肩，“我知道呀，可是我对她没什么感情，我记得她以前一直叫我小畜生。”
“她也叫我畜生，她脑子不清楚，难道要跟她计较吗？”
“妈，你别激动。”
“是不是以后我变成这样了，你也会对我不管不问？任凭我一直脑子不清楚下去。”
顾小蕊赶紧安抚，“妈，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也没有嫌弃奶奶的意思，我就是真的觉得她快乐呀，比我快乐多了，我还有那么多烦心事，她每天就是发发呆，有佣人伺候着，不缺吃不缺穿，没什么不好的。”
顾安心只觉得心寒，“闭嘴。”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也上楼睡觉了。妈妈，晚安。”顾小蕊捂住了嘴巴。
顾安心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
这边，陆云舒挂了电话，就瞪了秦慕年一眼，秦慕年的心“咯噔”了一下，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秦慕年，你哑巴了，你觉得不该说点什么吗？”
秦慕年把人搂怀里来，“下次到我这里就找机会帮你推了吧，这次是我大意了。”
“这次也不怪你，大晚上的，我还叫了你一声，你也不能说我不在家，不方便接电话。”
秦慕年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就被陆云舒踩了一下脚背，“你觉得你该说的就是这些吗？”
“那……你还想听什么？”
“我问你，顾小溪是不是喜欢吃巧克力？”
秦慕年僵了一下，“对，我的这个习惯就是受她影响，我们俩都喜欢吃。”
够坦诚。
但也够让她不爽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影响了他这么多年。
陆云舒不说话了，秦慕年大概知道她的心思：“是不是又吃那个小丫头片子的醋了？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吃巧克力，你也喜欢呀。”
“说得我多不懂事一样，和一个小丫头计较，我就是不爽而已。”
“那再踩我几下，我不疼的。”
“我心疼。”陆云舒白了他一眼。
“云舒，过去的事情我已无力改变，但请相信，我们俩会有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