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温绮秀也领着菊香回到了清黎院。
看着原本温馨的院子变得凌乱冷清,温绮秀眼泪立马滚落下来。
菊香也是悲从心来,嘤嘤的哭了起来,“小姐,还好你有先见之明,率先把世子爷拿下,不然,夫人出了这档子事儿,以后就没人给你撑腰了……”
温绮秀听罢,眼睫一颤,垂在身侧的双手猛地握紧成拳,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瞬间又被指甲戳裂,星星点点的血丝顺着指缝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迅速沁入被踩的松散的地砖里。
张玲珑被休的事,她早就知道了。
张玲珑去看温绮南一直未归,她便起了疑心,所以悄悄带着菊香绕道去了柴房,顺便把张玲珑给救了。
可到了半路,张家林出现了,还把张玲珑给叫走了,为了掩人耳目,她又带着菊香往客厅里赶。
周承嗣担心她,也出来寻人,俩人在祠堂门口的小花园里相遇,想着正好也没人,两人便在花园里腻歪了一会儿。
待要回去时,才到拱形门口,就见到许多宾客浩浩荡荡的朝着清黎院去了。
温绮秀心生不妙,立马让菊香悄悄跟在人后去打探情况,这才知道,原来张玲珑被温绮南那个草包给陷害了,竟跟张家林睡到了一张床上!
菊香一直混在人群里,直到王漫的事水落石出,张玲珑被休,这才急匆匆的跑回小花园,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温绮秀说了。
刹那间,温绮秀的心揪成了一团,脸色变得惨白。
以她对周宁侯夫人的了解,张玲珑一倒,那她嫁给周承嗣的事肯定要泡汤。
她跟张玲珑谋划了这么多年,又岂会轻易让这门亲事打水漂?
目光触及一脸关切的周承嗣时,温绮秀瞬间做了一个决定——今天晚上,她必须拿下周承嗣!
至于地点,就是身后的祠堂。
决定好后,温绮秀朝菊香使了个眼色后,径直攀上了周承嗣的脖颈。
起初,周承嗣还有些意外。
半盏茶的功夫前,对于他的求欢,温绮秀还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怎的此刻突然变得主动起来了?
虽然疑惑,但周承嗣也没多想,更抵挡不住自己喜欢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拦腰抱起温绮秀,一脚踢开祠堂的门……
见事情差不多了,菊香才想跑着去了清黎院,把众人喊了过来,所以才有了祠堂的那一幕。
收回思绪后,温绮秀松开拳头,迈步朝自己的内室走去。
菊香也擦着眼泪跟着进去了,以为她要换衣服,连忙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粉色的云锦襦裙,“小姐,您先换一下衣服吧?”
温绮秀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呆滞的坐到书桌前,惨白着脸,低头研磨。
只是那手抖得,连研杵都快握不稳了,跟砚台撞得叮当直响。
菊香连忙将衣服扔到床上,过去夺了温绮秀手上的研杵,哽咽着说道,“小姐,以后这些粗活就让奴婢来做。”
温绮秀颔首,木讷的拿起一旁的宣纸,铺开。
待菊香研好墨后,拿起小楷笔,轻轻蘸取占了一些墨汁,伏案写了信。
写好后,将信塞了进信封里,用蜡封好后,朝菊香招了招手。
菊香是个有眼力劲儿的,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细细的听着温绮秀的吩咐。
交代完后,温绮秀又问了一遍,“记住了么?”
菊香点点头,“小姐,奴婢记住了。”
说完,拿着信,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由于太急了,过门槛儿时还绊了一跤。
待菊香的脚步彻底消失,温绮秀才伏在案上,紧咬着唇,失声痛哭,哭声悲戚。
不知哭了多久,桌上的蜡烛都快燃尽了,温绮秀才抬起头,目光总算没那么呆滞了。
擦了一把泪后,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定要温绮南这个草包好看!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看看张玲珑的情况。
不过,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去,母亲肯定会担心的。
想到这,温绮秀关上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梳妆镜前笨拙的绾着发髻。
以前都是芙蕖给她丸的,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可试了五六次,都是刚站起来,发髻就散了。
就连头发都要跟她对着干吗?
温绮秀气急败坏的抓挠着头发,将头发抓得乱糟糟的,直缝里满是脱落的缕缕发丝,又伏在梳妆台前,痛哭起来。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温绮南早就到了空马厩里,正居高临下的盯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张玲珑,一脸讥诮。
真是活久见呢。
一向注重形象、哪怕是不出门,也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儿,此刻,正躺在这又脏又乱的马厩里,衣衫凌乱,发髻散了大半,肿成了猪头的脸上糊着大片早已干枯的血渍。
狼狈的模样,既可嫌又可怜。
温绮南举着修长的手在鼻前轻扫了几下,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