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钱知府也瞪大了眼,神色慌张起来。
整理了一下官帽,跌跌撞撞的从高堂上下来,凑到温绮南身边,准备迎接马车里的人。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在门口的那辆马车上。
大部分人是不认识马车上的徽记的,只知道这是一辆豪华的马车,坐在上面的人肯定非富即贵。
车夫摆好凳子,一旁跟着的丫鬟恭敬的掀了帘子,说道,“安国郡主,请您下车!”
一只芙蓉玉手慢慢从马车里伸出来,轻轻地搭在丫鬟的胳膊上。
紧接着,安国郡主优雅的下了马车。
脸上带着淡淡的柔笑,迈着高贵的步伐,向着温绮南徐徐行去。
“民女见过安国郡主。”温绮南连忙伏身行礼。
接着是钱知府和围观的群众行礼。
安国郡主柔柔地勾了勾嘴角,大方锃亮的眼淡淡的扫过众人,轻轻挥了挥手,柔声道,“免礼吧!”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和优雅。
温绮南不禁又想起了萧云霆。
安国郡主和他,挺配的。
让她难道不对劲的是,这股想法涌现出来时,她心里莫名的泛起丝丝酸楚!
她连忙强压下那股怪异的感觉,朝安国郡主恭敬的笑道,“安国郡主,有劳您过来帮我了!”
那天,她让喜鹊去请的人,就是安国郡主。
刚才她就已经做好了安国郡主不会来的打算。
毕竟俩人只有两面之缘,真的不确定安国郡主会不会帮她。
现在安国郡主出来了,她心里除了激动之外,更多的是感激。
安国郡主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柔笑,牵起她的手,轻拍了几下,道,“不麻烦,举手之劳而已。”
温绮南颔首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钱知府,清冷的说道,“知府大人,安国郡主是帮我带证人来的。”
钱知府连忙朝师爷使了个眼色,搬了个凳子过来,一脸谄笑的对安国郡主说道,“郡主,您请上座。”
安国郡主微微颔首,在丫鬟的搀扶下,优雅的坐到了椅子上。
钱知府这才笑着往后退了几步,转身回到了高堂上,高声道,“传证人!”
话音刚落,赶车的马夫进来了,身后跟着一名正在抹泪啜泣的农妇。
那农妇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
灰头土脸,不知道哭了多久,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
一见到躺在地上的孩子,立马扑过去,将孩子抱在怀中,撕声裂肺地哭了起来,“孩子,是娘对不起你,是娘没有本事,所以救不了你的命啊!”
那哭声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和悲戚,在场的人纷纷为之动容。
温绮南抿了抿唇。
原本清冷的脸上慢慢爬满薄怒。
走到那农妇身边,沉声说道,“别哭了,有安国郡主和钱知府在,你有什么冤,尽管申!”
那农妇小心翼翼的朝身侧的老妇看过去。
老妇眼一瞪,满脸恫吓,“你这个小贱蹄子……”
“怎的?”
温绮南冷笑一声,提高了音量,双目凌厉的朝老妇瞪过去,“您这是要武力乾支付和安国郡主?难道你想被砍头不成?”
老妇被她骇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目光闪躲了几下,最终闭了嘴。
钱知府拿起惊堂木一拍,问道,“你尽管说便是,本官定会为你做主!”
那农妇紧紧地搂着怀中的孩子,擦了擦眼泪,哆嗦了几下,朝温绮南看过来。
温绮南颔首,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那农妇吞了吞口水,这才开了口。
“回知府大人,民妇姓陈,名月,是华南村孙家的媳妇儿,这位是我婆婆。”
“前几日,我婆婆说要带小五去大户人家做丫鬟,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可我丈夫觉得女儿多,送出去一两个也无妨,无奈之下,我只能同意了。”
“哪儿成想,我婆婆根本不是要送小五去大户人家做丫鬟,而是想要她的命啊!”
说到这里,陈月将脸贴到孩子脸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孙老妇急了,冲过去就往陈月身上挥拳踢脚,还破口大骂,“你这小贱蹄子就知道胡说!我怎么会害我的孙女呢?”
钱知府朝一旁的衙役使个眼色,两名衙役联盟过来将孙老妇拽到一边。
“陈月,你说孙老妇独死自己孙女儿,有证据吗?”
陈月擦了一把眼泪,眼中满是愤懑。
“我的眼睛就是证据!因为我亲眼看见这个老不死的往我女儿喝的水里加砒霜!”
“我女儿喝了那碗水,不出一刻钟就倒地不起,然后就……就成这样了……”
陈月说完,将孩子搂得更紧了,哭得泣不成声。
孙老妇急了,泼皮的叫骂道,“小贱蹄子,你竟敢污蔑自己的婆婆,回去我非让孙成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