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悬于一线,现在拼的就是耐力。
可是,我们几个的耐力就快到头了。
李登峰紧跟在我的身边,喘得跟只破风箱,呼啦呼啦的,“狗……狗哥,不行了!要不咱们投降吧,好歹也算是俘虏,他们不能虐待咱们吧。”
“书呆子,你他妈的天真的过头儿了。还俘虏呢,你让他们抓住一个试试,看他们会不会往你眼睛里插树条子。”狗哥低喘着,体力远远胜过我们,“割舌,剜眼,往喉咙里钉木桩子,这些死法你选一个吧。”
他的话没说完,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感了,顿时就感觉一股子寒意袭来。
这些残忍的手法,每一个都超越了正常人能承受的底线,可谓是残忍至极。
但是我也心知,在国法家法都管不到的原始丛林里,发生任何的事情都不稀奇。
特别是此刻追杀我们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善类。
这要落在他们的手里,下场还指不定有多么惨烈呢,可能还不如直接死在野人的手里。
那一瞬,恐惧感像鞭子一样抽在我的背上,让我玩儿命狂奔,一刻都不敢停下来。
又跑了足有二十分钟,我们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就觉得眼前发花,心跳明显不齐。每朝前跑一步,我的肺几乎喘裂,心脏也有一种要骤停的感觉。
再跑下去,已经不用对方开枪了,我自己就能猝死过去。
就在我还咬牙硬扛的时候,身旁的李登峰忽然身子一歪,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我根本已经是靠最后一口气硬撑着,现在,一泄气,就觉得脑子里顿时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也栽了下去。
扑通,扑通两声。
我甚至都没有了感觉,只是在听到扑通声后,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摔在了地上。
郎青听到声音,转身来搀我们两个,“快跑,不能停!”
我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绝望道:“跑……跑不动了。狗哥,你走吧,我们两个爬不起来了!”
郎青恨恨地踹了我们一脚,“妈的,你们两个棒槌!老子今天一定要把你们活着带出去!”
那一刻,他的表情狰狞,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动了杀心。
我们两个跟他其实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不至于拿命换命。
他之所以肯豁出命去保我们两个,全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心结。
我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能看得出来,他对那件往事很介怀。
此刻,与其是说在为我们豁命,不如说是在是郁结了十余年的心结豁命。
不过,这也把我们两个给感动坏了。
我就觉得胸腔里一热,一把抓在郎青的手腕子上,低沉道:“是兄弟,同生共死!”
有那么一瞬,我已经被自己给感动到了。
谁知,郎青一把甩在我的手,“去你妈的,你们两个棒槌。跟你们两个同生共死,我就觉得丢人!”
说话间,他往地上一蹲,喘息着,目光朝着四下逡巡。
到底是当兵的出身,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在想辙求生,没有放弃。
可是这深山老林子里,除了木头,就是石头。
郎青的身手虽然一流,可是跟拿枪的人硬碰硬,还是硬不过人家。
眨眼之间,枪声已近。
就听后面不远,传来依稀的吆喝声,“小崽子们,把东西交出来,老子让你们好死。不然的话,把你们割手割脚,扔在这里喂野狗!”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顿时就被喊蒙了。
交什么东西,为什么要交东西。
我忽然意识到,我们此前的猜测,可能跑偏了。
这些人往死里追我们,并不仅仅是为了灭口,好像还是在追某样东西。
李登峰好死不死地哀求道:“两位大哥,你们谁拿人家东西了,赶紧还回去。咱们好商好量,说不定还能换条生路。”
“滚!”我一脚把人踹到了一边,对郎青道:“情况有些不对啊,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郎青缓缓点头,“他们像是把我们当成另外一拨人了,而那一拨人的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刚才,才会对我们紧追不舍。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无论我们手里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我们都得死。”
我频频点头,以示附和。
双方已经撕破脸了,在这鬼地方,也没哪家的法律来约束,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去你妈的!”郎青怒吼一声,抓起一块石头,猛甩出去,“让你尝尝爷的手雷!”
我知道这是他的怒极无奈之举。
都到了这种程度了,我们就算是想跑也跑不及了。
估计我们三个今天就要埋尸在这深山老林了。
隐隐间,我已经能够看到对方的身影,足有十多个。
不过对方显然是被此前的燃烧瓶给炸出了心理阴影,石头撞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