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一下子愣住了。
他原本只是想随随便便装个逼，并没有想到别的。
没想到，这老头不但大大方方承认错误，还主动发出了邀请。
这要云飞扬该如何接？
“可以。”
云飞扬想了想，还是站了起来，对朝回春堂走去。
叶可卿亦步亦趋，跟在了身后。
孙长恭则是对四周拱了拱手，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回春堂暂停休业一天。如果大家有什么需要，明天可以过来。孙某保证，一定会竭尽所能替大家看病，并且不会有任何的弄虚作假的行为。”
听到这话，那些病患都表示理解。
今天看到的这一幕，已经能让他们回去吹嘘很久了。
等到人群逐渐散去之后，孙长恭这才回到了堂内。
“老万，备茶。准备最好的明前龙井。”孙长恭说道。
“是，老爷！”
“二位，请随我来书房。”
在孙长恭的指引下，云飞扬二人来到了书房。
孙长恭的书房不大，但是却古色古香，里面摆放着红木椅子屏风，大约都是世代传下来的，算是老物件了。
“二位，请坐。”孙长恭笑着说道。
云飞扬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叶可卿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只是简单地闲聊了几句，管家老万便用一个托盘带来了一个茶壶。
茶壶旁放了三个造型精美的瓷器杯子。
等到老万倒了三杯茶之后，便自觉地退了出去，顺便将书房的门给关了起来。
“请喝茶。”孙长恭举起了杯子。
云飞扬浅啄一口，不禁说道：“好茶！”
“云先生还懂茶？”孙长恭意外道。
“不是很懂，只是觉得茶汤清亮，入口甘甜，所以就觉得这茶不错。”云飞扬笑着说道。
“这是正宗的明前龙井，应该是龙井湖旁的那几棵古树上采摘下来的。”
叶可卿也浅啄了一口，随后说道，“据传，现在那几棵古树一年的产量不到十斤，黑市上已经被炒到数十万一斤了。”
“这么贵？”
云飞扬瞪了眼睛，瞬间就觉得自己喝的不是茶，而是黄金。
“没想到这位小姐是个行家啊。”孙长恭赞赏道。
“行家谈不上，只是我父亲平日里比较喜欢喝茶。”叶可卿浅笑一声。
孙长恭这才观察了叶可卿一眼。
这个女孩虽然戴着个口罩，但是上半身端坐的笔直，仪态端庄，应该也是出自名门。
一个人的长相倒是其次，那气质和神韵没有长时间的培养，是绝对无法自行生出来的。
“我不太懂茶叶，只是之前有一位病患为了答谢，特意将这茶叶送过来的。”
孙长恭淡淡说道，“当然，这种茶叶给我也是牛嚼牡丹，浪费了。所以，我一般只是用来招待贵客用。”
他口中的贵客，自然就是云飞扬了。
“孙老，您这是抬举我了。我也只是一个粗人而已。”
云飞扬再次品尝了一口茶，随后放下杯子说道，“您不会真只是请我喝茶那么简单吧？”
“云先生果然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孙长恭开门见山道，“不知能否跟我透底，你到底是来自哪一个杏林大师的门下？”
“哦？不知道孙老为什么要这么问？”云飞扬虚与委蛇道。
“通过刚才你对于病人的救治，我就能发现你是个拥有大本事的人。而且，你的能力超出一般的医者太多太多了。”
孙长恭认真说道，“我的父亲曾经跟我说过，家里的几代御医并不是我骄傲的资本。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所以，我就明白有很多杏林高手隐姓埋名，很少抛头露面。”
“既然你也知道他们不愿意抛头露面，那为什么又要问我师从何人呢？”云飞扬狡诈一笑道。
“这……”
孙长恭苦笑一声，“说来惭愧，我这人一辈子研究医术，从来都是自信无比。今天见到云先生，才知道自己只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了。”
“孙老，话也不能这么说。”
云飞扬摇了摇头道，“仙有仙道，畜有畜道，人有人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
“你的意思是……”
“人的能力终有穷尽时，但是如果能够放在自己专长的领域发挥最大的作用，那就是最为妥当的。”
云飞扬认真说道，“您一辈子行医多年，救治了那么多病患，那本就是大善举大功劳一件。何必又执意医术的高下呢？”
听到这话，孙长恭沉默了起来。
他反复咀嚼了很久，忽然眼中露出了一丝清明。
陡然，孙长恭站了起来，双手拱起，弯着腰云飞扬恭敬说道：“多谢云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