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二十一年(公元805年)正月二十三日,皇帝李适即将逝世之时,舒王李谊率先到达会宁殿并和禁军对峙起来。
不久之后,太子李诵也得到消息,来不及换衣服,仍穿着紫袍,便火速准备赶往会宁殿。
皇帝李适近日来封锁后宫,常人难以进去,即便是后宫中人不也是皇帝心腹难以进入李适养病之居会宁殿。所以,舒王李谊才不惜任何代价拉拢俱文珍、薛盈珍两人。
李适久病在床,殿中省尚药局诸位医者轮番在会宁殿侍奉,十二个时辰一刻也不曾间歇。这些医者包括:两名正五品下阶奉御、四名从六品上阶侍御医、五名正八品下阶司医和十名正九品下阶医佐。
这些医者知道皇帝李适详细病情,所以他们全被留宿宫中,并派人严加看管,防止泄漏消息。
但是尚药局并不是只有这些诊候方脉之医者,还有两名正七品上阶直长、十二名主药、三十药童三十负责制剂煎药。
李宁前世熟知这段时期的历史,清楚皇帝李适会在今年正月里病故。
以李适多疑的性格,肯定会让心腹宦官保护自己。后妃、亲王、翰林学士这人虽然也能接触到李适,但他们肯定会受到猜忌,不能时时得见。
反而,尚药局之人,既能常常见到皇帝,又能得知详细病情。虽然御医会被紧密看守,但是尚药局人员众多,还有专门负责抓药煎药之人。
所以,李宁早早便开始在尚药局布局。当初赵修仪被毒杀一案,他为了查清毒药来源,不仅审查了尚食局司药司中司药、典药、掌药等人,还调查了尚药局负责抓药剂的药的一名直长、二名主药、数名药童。
太子李诵中风瘫痪期间,太子一党需广陵郡王李淳主持大局,李宁便和兄弟李宽、李宥、李察、李寰五人一同替李淳侍疾。
李宁深受太子李诵喜爱,又适时发明了五连棋,更是得李诵宠溺,要他陪在身边。所以李宁便住在了东宫少阳院,常常陪伴太子李诵。
五连棋深得众人喜爱,连平常对李宁不太友好的众位叔叔也颇有改观。但是,时常玩五连棋使得他们无心做好本职工作。李宁只好主动提出负责起了太子李诵的药剂。
所以,李宁便时常去药藏局,过问药剂之事。药藏局中有两名正六品上阶药藏郎、两正八品上阶药藏丞、四名正九品下阶侍医、还有九名典药、十八名药童。
在此期间,皇帝李适亲自下诏寻求天下名医,收购海内名药,救治太子李诵。
所以,李宁也经常去殿中省尚药局去拿药材
李宁突然恍然大悟,急切问吕温:“近来崇仁坊,番相论莽热是何做派?”
吕温回道:“番相请赏求赐,挥霍无度,两月前还大摆寿宴,京中不少达官显贵悉数到场。”
李宁悄悄在吕温耳边道:“番相献粮,定是求归。”
吕温听到李宁附耳密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讶中带着些愤恨得说:“去岁至今,京畿虽有常有灾情。若得河南、江南、剑南等地粮食,自可缓解。吐蕃内相狼子野心,岂可纵虎归山。”
李宁回道:“近二十年来,吐蕃撕毁盟约,背信弃义,屡屡犯边,朝廷断然不会资敌弱己。”
吕温也叹气道:“吐蕃此时示弱求好,如若不允,两国必然剑拔弩张。”
吕温
李宁反驳道:“剑南一役,吐蕃损兵十万之多,国力大减,数年之内不能出兵。吐蕃本可虚张声势,趁我朝之危,却献粮求封,其中必有隐情。”
吕温思考一番后道:“莫不真如传言所说,吐蕃败于我朝,国君薨逝,内乱已生。”
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未去世,内乱之说必是论莽热派人散布,以此蒙蔽朝廷。于是他回道:“吐蕃素来狡诈,所奏之事不可全信。吕君此次出使当求真务实,不可听之任之。”
吕温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宁接着问吕温:“吐蕃与我朝并立近两百年,吕君有何看法?”
吕温答道:“吐蕃世居高山之地,不通礼仪,不服王化,强硬蛮横。”
中原华夏民族,历来鄙视番邦异族。李宁听到这番言论,并不稀奇。他辩道:“昔日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番两国也曾结秦晋之好。然则两国和战不定,征伐不断。我朝败多胜少,先后失河湟、陇右、河西、西域大片领地,吐蕃则欲战欲强。”
吕温听得哑口无言,他也不得不承认吐蕃强大。
李宁接着问道:“国之兴盛,必有其理。吕君可知吐蕃军政、律法?”
吕温答道:“吐蕃全民皆兵,军事强悍,每到一处便烧杀抢掠。其官员多为贵族外戚,律法远不及我朝,文化更是相去甚远。”
李宁继续问:“即使如此,为何吐蕃屡挫我朝。吕温可曾想过是何缘由?”
吕温低头沉思,似是颇为不解。
李宁缓缓说道:“军政一体,内外一致,此乃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兴盛之因。中原历代多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