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早有防备张队正会投鼠忌器,一剑砍伤他小臂并趁势踹飞。
金吾禁军们原本都跪下地上,突见上官被伤,他们虽人数略多于李宁等人,但也来不及相救。
张队正被李宁踹得连退数步,最终瘫倒在地。他还未还得及起身,便看到农户听得李宁呼吁群起而动,全向他冲来。
这些乡民们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被烧毁,如今罪魁祸首落难,他们自然不遗余力得拳打脚踢,发泄心中怨恨。
金吾禁军们见此情形更是不敢冒险搭救,免得引起众怒,毕竟民意难违。
被人群围住的张队正惨叫不已,口中还不忘强调:“尔等贱民,竟敢,啊!竟敢殴打本官。吾乃···吾乃朝廷亲封,啊!仁勇校尉,正九品,啊!···啊!”
李宁故意用激将之法伤了张队正,再引得百姓发泄怒火,但也不至于让张队正死于群殴之下,出言提醒乡民道:“莫要将其打死,死无对证可就不妙了。”
若是张队正真死于乡民群殴,李宁少不得被人拿来栽赃。而他先前所说要将张队正背后势力一网打尽之说,也是必要的。就算不能将其一党斩草除根,也能拉几人下马。
片刻后,李宁喊道:“停,乡亲们停下。吾在此立誓,必将此等狗官交予朝廷依法查办,他十死无生。”
乡亲们这才停止殴打,又听闻狗官必死无疑,于是高呼:“好!好!”
接着李宁又郑重保证道:“我等上书朝廷,凡此次受灾之户,均可免除赋税,还能领救济粮,直至秋收,绝不使一人挨饿!”
乡亲们听到后更加兴奋,纷纷跪谢道:“多谢朝廷!多谢小郎君!”
李宁赶紧去扶并道:“乡亲们快快请起,此等小事不足言谢。将此狗官送往京兆府查办,还须诸位商议选出两位证人陪刘夫人去京师,一应花费皆由我承担。”
这群农户很快选出了两位证人,一位是最早站出来作证的那位丢羊老伯,另一位是与刘家父女一起闹事理论,并亲见其被杀的受灾壮丁。
接着李宁看向马嵬驿的众驿卒,并对为首驿丞道:“驿站也要出一人作证。”
随后李宁又叮嘱农户照顾好刘家剩下一老一小,安排驿丞退换多交农税。一切后事准备妥当之后才押着张队正出发,去往兴平县。
这些金吾卫禁军本是奉了左金吾卫仓曹参军张靖安(张队正之父)之名,才陪同张队正,前往兴平县视察粮税征缴情况。
李宁自然命令他们一起随行,不得离队,免得有人走漏风声,提前报于张队正背后势力。
这些金吾卫禁军属于骑兵营,本就是骑马而来。三位证人中受灾青壮农户和驿卒都能骑马,马匹由驿站替工。
李宁只好让驿丞准备了一辆马车,载着不会骑马的刘夫人和丢羊老伯。当然李宁半月来一直奔波,也做进了马车。从吐蕃归来的袁同直身份特殊也坐进了马车,刚好四人。
至于张队正这狗官,自然是被康艺全亲自押送,横躺在马背上。出发前,李宁见张队正小臂还在流血,自然不会让他血尽而亡,交待人将伤口缠紧。
瞧着着张队正耷拉在马腹下的手臂,上红下紫,指尖不时还会滴下血珠,就能知道,包扎之人定是没用止血之物,简单得勒紧了布条。
半个时辰不到,将近酉时二刻,李宁一行人就到达兴平县城下。此刻正是小商贩买完货品出城之时,守城将士也相对松弛。
但李宁一行将近四十骑突然呼啸而来,守城士兵立刻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山贼来袭,立刻制止商贩们出城,欲关上城门。
这群金吾军士属于张队正麾下,而张队正与兴平县令是婿翁关系,且他们昨日就是留宿此处。康艺全便让金吾军士中那位年长火长和他一起上前出示令牌。
这位年长火长上前陪笑道:“这不是李大哥嘛,怎么见了小弟竟如此慌张?我与张队正巡视归来,你这关门作甚?”
守城李姓军士笑迎道:“原来是郑火长,平白吓我一条。这位是?”
康艺全拿出袁同直一名护卫的令牌道:“在下乃左神策军普润镇队副,送信至京师。”
守城李姓士兵了然道:“原来如此,诸位快进城休息。”
等李宁所做马车经过城门口时,正好挂起一阵微风,守城李姓士兵恰巧看见床边坐着一位年轻妇人。他便对郑火长说:“张队正在野外玩够了便是,怎地带回城了?若让县令之女发现,以她那泼辣性子,定有好戏了。”
郑火长愣了愣,只是尴尬一笑回道:“别多管闲事。”
进城后,李宁直接去了县衙门口。康艺全这才出示自己那块令牌,道明广陵郡王长子前来拜访。
胡县令随后便领着县丞、县尉和一众衙役出门迎接。
李宁进了县衙正堂后,直接阴着脸递给了胡县令状纸。胡县令越看越惊,看到最后直冒冷汗。随后立马朝李宁跪下哭道:“状纸所告我家女婿之事可真?我实在不知啊!恳请公子明鉴。”
李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