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程大人笑骂道:“你就是丢脸也是丢你自己的脸,和老夫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和您没关系,谁不知道,下官那可是您没有正式收下的徒弟。前些年沈掌院就总是说下官都是和您几位学的,不讲君子之风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沈掌院当年就认定他本来是个君子,就是因为老程大人他们,才近墨者,黑的。
说着,萧然见老程大人腿上盖得毯子有下滑的迹象,便伸手将那毯子往上挪了挪。不知是不是年老的缘故,老程大人近年来很是畏寒,这才十月份穿的就很厚了,就这么闲坐的时候,腿上还要盖毯子。
老程大人坚决不认这个“罪名”,
“去去去,老沈当年那是不知道你萧然本来就不是个君子,他老沈一辈子看人都很准,结果没想到,在你身上倒是看走了眼。哎,那老小子去了地底下,没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和他吵架,也不知道他寂寞不寂寞?”
不过,自己应该很快就能下去陪他了。
萧然不知道提起沈掌院会让老程大人想到这个,要不然他肯定不会提的,本来他以为这么大年纪的人都喜欢听从前的事,这是他在宁州看望林院长的时候得出的结论。
每次只要他提起当年在松山书院的那些人和事,林院长的眼里就会散发出光彩,脸上的表情都会生动些,而不是其他时候那样,仿佛外界已经没有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了。
萧然喜欢满眼灵动的林院长,后来他想了想,可能在松山书院的日子是林院长最快乐的,最鲜活的日子,而他说得其他事情,都是他没参与的,所以不感兴趣。
因此,他将这个发现如法炮制的用在了老程大人身上,只有亲自参与的那些事情才是最值得回忆的,不管那是苦还是甜。
萧然想起个话头转移一下老程大人的注意力,不过他还没有开口,老程大人倒是先开了口,
“这事不是朝堂上同意就万事大吉的,你不可操之过急。千百年来的传统下来,大家的思想转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十年内你能让天下人接受你的观点就算是乐观的。如今好不容易四海升平,你也别太激进,明白吗?”
萧然很是乖巧的点点头,“您放心,下官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这个他也是想过的,他是想提高女子的社会地位,但这个前提也是天下太平,要不然说什么都要枉然,他不会做本末倒置的事情。
“嗯,老夫知道你是个事事妥帖的。”但就是忍不住担心,所以多提点一句,哎,他就是个操心的命。
萧然见不得老程大人叹气的样子,便道:
“下官要是估算不错的话,明年国子监应该就可以收第一批女郎去读书,回头下官请您去给她们讲两句,好不好?”
老程大人就故意瞪了萧然一眼,“老夫马上就要八十了,你个臭小子还要给老夫安排任务?”
“这不是怕您在家里无所事事想东想西吗?再说,这在本朝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件大事,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担得起去给女郎们讲话的重任。”
说着,萧然故意压低声音道:
“真的,下官连太上皇都没邀请,之前他话里话外的说要在当天题词,呵,下官都没搭理他。您说说,他不仅不给下官出主意,还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思回京城,下官看着他就一肚子气。这些年没有您几位在旁边管着,他真就成了脱缰的野马了。”
果然,老程大人这个老小孩眼睛一亮,也悄声问道:
“果真没有邀请太上皇,那我一定得去,凡是能让太上皇不开心的事,怎么能少了老夫呢?”这也是他当年的乐趣之一呀,不,即便是现在,也是他最大的乐趣。
萧然便道: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您这段时间可要好好养身体,回头让那些女郎们见识一下,当年能把太上皇骂得掩面而走的程大学士,究竟是何等风采?”
“对了,回头太上皇过来看您,您也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让他知道,他就是太上皇了,也是有人能镇得住他。告诉您一个秘密,太上皇当年最怕的就是您几位动不动给他讲几个时辰的大道理,那对他来说简直比遭受酷刑还要难受。”
老程大人像个孩子似的捂嘴偷笑,
“你不知道,当年我们就是故意的。哼,谁让他打不得骂不得,不给他讲道理还能怎么办?其实呀,要是第一次给他讲道理的时候,他能控制住面部表情,不被老夫发现他很不开心,说不定我们后来就会换个方式教导他的,是他自己那会沉不住气,被我们发现了弱点,哈哈哈。”
既然知道了这个弱点,那他们也就不用再头疼该怎么让太上皇听劝了。
说到这里,老程大人就忍不住回忆起当年的是,太上皇那会是十四还是十五岁来着,那么大的男孩子就是再沉稳也会调皮的。
太上皇的调皮还不是在政务上的调皮,是那种大半夜突发奇想,非要爬到乾清宫的屋顶上面看星星,还要学着人家侠客一样在上面喝酒,舞剑,耍帅。
隔天,朱统领一脸头疼的将这事告诉他们内阁,说是希望他们内阁能好好劝劝皇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