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能想到母亲知道后,肯定会用那种鄙夷的眼神嘲讽自己当年的眼光。
可她真的不知道男人成亲变化会这么大?
明明成亲之前,他是书院人人赞叹的才子,几乎所有的先生都认为他会在今年成为举人。
那时候的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他也会事事顺着自己的。
可现在呢,他不仅一个月和自己冷战二十天,任由婆婆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帮着自己,对自己娘家的亲戚也极为不尊重。
这一切她都可以忍着,可他居然考试败北?这就是不能忍受的了。
吴雪越想越恨,看着床上睡的不甚安稳的彭誉,猛地走过去,被子一掀,吼道:
“彭誉,你给我起来,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有脸睡,你赶紧给我起来说明白。”
彭誉本来就因为喝醉了而整个人头晕眼花,刚才好不容易吐了一场,又喝了碗醒酒汤,这会才觉得自己好受了这些。
可是被吴雪拖起来这么一摇晃,顿时觉得胃里又翻滚起来。
“呕,呕!”彭誉眼神冷冷的看了眼吴雪,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吴雪,就那么再次吐了出来。
刺鼻的问道再次传来,“一个个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脏东西清理走。
奴才们不敢耽误,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东西给收拾了。
那边,彭誉敲敲床板,瞪着他们,“都是死人吗,不知道给我倒杯水漱口吗?”
吴雪一噎,总觉得彭誉是在骂自己。
可是她凭什么给他倒茶水,是自己让他喝酒的吗,是自己让他吐的吗?
连个举人都考不上,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伺候她。
丫鬟见自家小姐坐着不动,咬咬牙,便自己走上前去伺候姑爷。
等丫鬟小厮全都离开后,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夫妻俩。
经过这么一折腾,这会彭誉也没有了睡意,也坐在床上看着床顶,道!
“说吧,故意把我折腾醒,你到底要干什么?”
吴雪这会心里也跟一团火似的,闻言毫不避讳的问道:
“彭誉,你为什么没有考中举人,你是不是故意不想考上,你怎么可以这样?”
闻言,彭誉低低的笑出来,先是低声笑,然后是悲怆的大声笑,那笑声仿佛包含不尽的绝望。
吴雪冷眼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彭誉好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下来,“我故意不想考上举人,吴雪,你以为我彭誉是三岁孩子吗?会那么任性。”
说着,彭誉突然发生吼道:
“我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考上举人,我想离宁州远远的,离什么刘家吴家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别见到他们才好!”
“可我拿什么去考举人,那两家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我要是哪次去晚了,你都要想方设法的报复回来,不是割脉,就是上吊。我每天不是在和你冷战,就是在那两家当跑腿的,你告诉我,我拿什么去考举人,你教教我?”
吴雪决不能承认是因为刘吴两家的事情耽误了他,于是更大声的吼道:
“自己没本事,就别把事情都怪在别人身上,你要是本事大到天,哪还需要你自己去跑腿,只派个人过去不就够了,明明是自己无能,还有那么多理由,你也不害臊。”
彭誉听到吴雪的话,顿时目眦欲裂的看着她,“我是没本事,那你怎么不去找那有本事的,人家能看得上你吗?”
他现在是真的很后悔,年初那会,他在吴家和吴家夫妻俩那样说话,就是是想要彻底斩断两家的关系,以后不在来往的,或者说是自己不在和他们来往,至于媳妇,他还没有那么心狠,不让她见爹娘。
只要别耽误自己的复习时间就行的,可最后她进来,一哭,一说好话,自己又忍不住心软,于是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但凡吴家刘家有屁大点事都要自己去处理,他不去,这人就在家里跟自己闹翻天。
他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在想自己当初要是忍住,没有回头娶她,是不是他也有资格参加明天胡知府举办的宴会,是不是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也是雄心壮志,踌躇满志,只等着顺利考上进士,便可去官场大展宏图,实现自己的野心。
是的,他也是有野心的,以前他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不用再因为钱财而发愁,可以让他和母亲不在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但现在他的野心,是能重复彭家的荣光
彭誉抬头深深看了眼吴雪,事情做错了其实还是可以矫正的,只要他能狠的下心来。
吴家和刘家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指使自己,不就是因为吴雪嫁给了自己吗,只要吴雪跟自己没关系了,那他们跟自己不也就没关系吗?
“吴雪,既然你心里这么看不上我,我可以还你自由,咱们和离吧。你去找那种本事大到天的男人吧,我可能一辈子也达不成你的心愿。”
“什么?”
吴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男人是要跟她和离?
在他们成亲还没有一年,他就厌倦了自己,要和离?
说的还那么好听,还放手让自己找个本事大到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