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点点头,又逗了逗已经醒来的小外甥,才告退。
萧婉儿不知道的是萧然着急离开,并不是回了院子洗漱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关押杨华的柴房。
都有人敢对他外甥下毒了,他哪还有心情干其他的。
萧然推开门就去时,顾威正在对杨华拳打脚踢,“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杨华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顾,顾,顾东家,真的没有人指使我,我昨天下午,本来就正在炮制川乌,应该是那时候不小心混进葛根里的,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你们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
葛根是一位中药,一般治疗发烧都会用到此药。
顾威上去又给了他一拳,
“不小心混进去的,真是好借口,你把我顾威当做三岁的孩子吗?你的医馆开了这么多年,偏偏就昨天不小心,还刚好被我儿子碰上了,你是想说我们家倒霉吗?”
杨华继续辩解道:
“顾东家,我和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有什么理由害小公子?”
这时,萧然冷然道:
“姐夫,既然他不想说,那就把他的家人全部抓来,一个个审问,总会知道的!”
顾威看了眼杨华,一挥手,“去把他的家人全给我抓来!”
杨华连忙抱住顾威的大腿道:
“顾东家,你,你不能这样,你是衙门的人,应该知道私设刑罚是重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顾威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道,笑容森然,
“谁说我再私设刑罚,我不过是请他们过来谈谈赔偿的事而已。”
“我儿子可是因为你差点就没命了,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才打了他们两拳出气的。我想知府老爷会体谅我作为一个父亲的心情。杨大夫,你说是不是?”
说完顾威冲着门口的护卫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杨大夫的家人都给我请来!”
“是,公子!”
那些护卫离开后,顾威他们既不打他,也不跟他说话,整个柴房一时间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杨华拳头握了又握,最后还是一脸绝望道:“我说,我说!”
“季老太太?幕后黑手是季老太太,确定不是季老太爷?”
萧婉儿甚是惊讶。
事情发生后,她就在心里盘点了一遍他们的仇人中谁有这个能力?季家就是她头一个怀疑对象。
顾威沉着脸点头,“是,杨华供出的就是季老太太。”
原来,这个杨华的父亲就是季老太太当年的青梅竹马。
季老太太家道中落,嫁给季老太爷之后,杨父当年也没有考上秀才。
后来家里贫困,杨父便将家里的儿子送去了学医。
杨华也是个聪明的,十多年时间就出师了。
一开始,杨华是在他师傅的医馆里坐堂,后来他师傅死了之后,他便拿着这这些年的积蓄自己出来开医馆。
杨华在从医的过程中,确实有一次因为粗心抓错了药,但不是这次,而是在他三十岁那年。
当面那个病人喝了他开的药当场便死亡了,对方的家人将残留的药渣拿给另外的大夫查看,最后确认就是杨家医馆的失误导致的。
那一家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抬着尸体就来找杨华讨要公道。
那会,杨家医馆刚刚站稳脚跟,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此事,不说生意没有了,就是杨华也要去牢里蹲着。
杨父自然是不愿意儿子这么些年的辛苦白费了,于是第一次找上门去求了季老太太。
看着昔日的情郎在自己面前差点跪了下去,季老太太心里也不好受,当即就应承了下来。
季家出面,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呢,那家人第二天只能咬着含恨来杨家医馆道歉。
杨华的危机解除了,季老太太自然也成了他的恩人。
本来这么多年时间,季老太太也没要求他做什么事。谁知道前段时间,季老太太身体不舒服,他上门去看诊,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客似云来。
他顺嘴说了句,之前萧东家养胎的时候还请过他两回,本来他是想侧面说明自己医术高明。
谁知道季老太太闻言,沉吟片刻,便说了她和萧婉儿的之间的恩怨。
然后以救命之恩相要挟,让他对萧婉儿一家三口下手,并且还说会派人看着他,只要他进了顾家门不动手的话,第二天她就会将之前那件事抖落出来。
杨华自然是不愿意出手害人的,可他就是让父亲出面求情,也没能改变季老太太的心意。
昨天当看到是顾家小厮上门的时候,杨华心知他逃不掉了。
不过他自觉老天爷也是站在他这边的,毕竟死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总比死个成年人要好操作。
所以,他出来的时候就准备了一小块生川乌,他告诉自己,到时候顾家公子是生是死就全凭运气了。
熬完药后,他又借故训斥了药童,然后自己清理了药渣,当把那块生川乌拣出来后,他以为这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可他没想到,顾家还有那么厉害的人,就凭着那一小块生川乌都能闻出不对来!
萧婉儿恨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