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过来送茶水的时候,就见几人全都在沉默。
他特意转了一圈,也没见萧东家给他递眼色。无奈,他只能端着盘子出来了。
屋里的三个人沉默了好久,萧婉儿才叹了口气道:“那幅画……”
徐令修道:“那是家父为家里小姑姑画的!”
“那你们小姑姑……”
徐令修抿嘴道:“出了意外!现在人是否还活着,究竟在哪,我们都不知道?”
萧婉儿紧紧的握着拳头,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是颤抖的,“什么意外?”
徐令修看了两人一眼,才缓缓道来。
原来,那画中少女是明州徐家布庄的姑娘,自幼聪明伶俐,深得父母兄长的喜爱。
可能是因为出身于布庄的关系,徐姑娘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绣艺。
等徐姑娘渐渐长大后,因为想学习外面更好的绣艺,便央求父兄,想跟他们一起出门。
徐家人本来是不同意的,但奈不住徐家姑娘的撒娇,所以便同意了。
一开始,不管是她兄长,还是她父亲都只愿意带着她在附近州县转悠。
他们对于徐姑娘究竟能不能精进绣艺根本不在乎,他们只愿她一声平安喜乐就好。
在徐姑娘十三岁这年,徐家大公子要去应州送货,因为知道应州那边有种很出名的绣艺,徐姑娘便想跟着一起过来。
这次,徐家大公子是怎么都不同意的。
他们之前没有去过应州,那边风俗什么的都不太了解,他这次是第一次走,怎么敢带着自己这宝贝妹妹。
可这次徐家姑娘也是铁了心要学那种绣艺的。
她知道他们徐家虽然生产出来的布匹质量上乘,但是却没有打出真正的名堂来,她也知道父兄一直在为这件事而发愁。
所以徐家姑娘就想好好钻研绣艺,想凭着绣品能得到宫中太后对徐家布坊的认可,从而拿到专供内务府的资格。
而天下人都知道,太后曾经在应州住过一段时间,对应州的绣品应该会有好感。
因此,徐家姑娘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她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后,还扬言,若是哥哥不带她去,以后她就自己去应州,
没办法,最后徐大公子还是妥协了。
要是直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徐大公子肯定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带小妹的。
行船的路上虽然枯燥无味,但好在徐姑娘也是个能静下心来的人,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半个月后,装满徐家布匹的船只顺利停靠在应州码头。
他们已经通知了买家,明天就可以过来验货,结清账款。
徐姑娘不想浪费时间,船靠岸的当天下午,她就准备带着人去找当地的绣娘请教。
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徐大公子怎么放心妹妹,于是便把事情都交给了管事,自己陪着妹妹一起过去。
那时的他们不知道,就是因为徐姑娘的这个决定,救了她和哥哥的命。
萧婉儿紧紧握着茶杯,颤声问道:“发生什么事呢?”
徐令修满脸愤恨道:“从头到尾那笔生意就是个针对徐家的局!”
原来,应州的那个客人是徐家的对手找来的,就是为了将徐家大少爷引到旁人的地盘上斩草除根。
也是徐家命不该绝,谁能想到因为徐家姑娘随手在街上救的一个老婆婆,对方的女儿就是刺绣高手。
因为救人的事,对方答应教徐姑娘刺绣,但徐姑娘必须当场亲手做一件绣品出来,让对方知道她是不是这块料?
这个自然难不倒徐姑娘。
可此时,徐家兄妹不知道的是,他们船上带来的徐家人此时已经全部中毒而死。
等兄妹俩回去的时候,刚好和那群土匪迎面碰上了。
徐大公子当机立断,便带着妹妹逃跑了。
萧婉儿牙齿打颤,“最后呢?”
“最后家父和姑姑被对方逼得跳了河!家父命大,被一艘小渔船给救了上来。养了一段时间后,好歹是保住了命,可是姑姑不见了踪影。”
“家父后来在那条河附近找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小姑姑,有因为担心明州的祖父母,便只能忍痛离开了。”
徐令修看了眼姐弟俩,
“自从那一次后,徐家缓了十年才在父亲的带领下重振旗鼓。父亲曾也多次往返应州,可是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找到。”
“这两年,我们便开始在应州附近的州县找人,父亲始终不相信,小姑姑已经去世了。”
“本来,我来宁州是没抱多大希望的,可是那天我来和萧东家你辞行,看见的萧然那一刻,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狂喜。”
寻找小姑姑已经是父亲的执念了。
他从懂事起,就知道家里有个走丢的小姑姑,他一次次看着父亲满怀希望的出门,又一脸落寞的回来。
找到小姑姑,圆了父亲的愿望也在他心中生根发芽。
萧婉儿摸了摸小弟的头,“小弟长的和母亲是很像,还有你这个画像,和母亲也有七八分像。”
徐令修便一脸欣喜的看向她,“所以……”
萧婉儿摇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