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儿这话虽然没有明着讲价,但想来徐令修应该能听明白的。
徐令修的确是听明白了,他看了对面两人一眼,笑着道:
“我们云纹布在明州当地卖也是三两三钱一匹,都说人离乡贱,物离乡贵,萧东家觉得多少价钱才合适呢?”
萧婉儿和黄杉对视一眼,他们真的不知道呀。
说多了他们自己亏本,说少了,好像他们俩很白痴似的。
萧婉儿有些懊悔,自己应该多做点功课,再和对方坐下来谈得。
这会徐令修只要不傻,肯定可以看出她们俩没有谈判经验的,对方不会故意坑她们吧?
黄杉便开口道:
“徐少东家说的是,的确有这种说法,但我们这不是买的多吗?要是你们给的价格公道,我们一次性全买了,省了你们多少麻烦,总比你们这样原路返回要好吧。徐少东家是个聪明人,肯定能算好这笔账的。”
徐令修喝了一口茶道:
“这样,我们最开始定的是三两五钱银子,但我们徐家想交萧东家和黄东家这个朋友,我们每匹布在让二钱银子。不是我自夸,我们云纹布之前在梧州那边都可以卖到四两五钱的。”
萧婉儿思虑片刻,两千匹布也要六七千两银子,就算她现在不缺钱,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也有点心疼。
而且,他们这边对云纹布是什么态度还不知道呢,有没有市场还不知道。
可她又确实想买。
过几天给父母上坟的时候,她想给母亲用云纹布做两身衣服送下去。
萧婉儿便道:
“徐少东家,我是诚心想买,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我还是要和相公商量一下的。明天,明天我给你答复怎么样?你们现在住在哪,明天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派人过去说一声的,不会让你们久等的。”
他们不是本地人,千里迢迢的过来,还被人拦在外面,萧婉儿也不想耽误他们太多时间。
徐令修道:“好,我们等着萧东家的好消息,对了,你们要不要现在先去验下质量。”
萧婉儿摇摇头,“明天,明天我们商量好再过去。两位今天就留下来吃个饭吧,也尝尝我们师傅的手艺。”
徐令修也没拒绝,“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婉儿两人从包间出来后,黄杉便道:
“要不要让顾威或是胡志轩过来陪酒呀?”这样让他们俩自己在里面吃饭好像很奇怪的样子。
萧婉儿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道:“我还是找人去喊顾威回来吧。胡志轩就算了,他说不定自己也有客人要陪呢。”
话音刚落,就见胡志轩带着两个客人有说有笑的进来了。
胡志轩冲她们俩点点头,就径直带人上了二楼。
没一会,胡志轩就下楼,“怎么啦,有事吗?”
刚才他走过去的时候,黄杉一脸的“我有话要说”。
黄杉就简单两句把事情说清楚了,“萧姐姐正打算去找顾威回来陪他们喝酒呢。”
胡志轩便道:“这样吧,我那两个客人今天是不谈生意的,我去问问徐少东家他们,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吃个饭。”
黄杉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看着胡志轩的背影,黄杉就幽幽道:
“胡志轩也挺不容易的,虽然他挣钱,但也跟个花魁一样,需要陪酒吃饭,需要左右逢源。”
萧婉儿拉了拉她的衣袖。
那边刚走到二楼的胡志轩回头,听不出情绪的来了句:“要不黄东家上来陪客人喝酒?”
黄杉立马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讨好道:
“我错了,我错了,胡东家是能者多劳,能者多劳,是小的不会说话,小的现在就给您准备醒酒汤去。”
胡志轩懒得理她,亏她想得出来,还花魁?
徐令修接到胡志轩的邀请,自然没有不答应的,于是胡花魁今天就喝醉了。
默书也没费劲将人往商行挪,而是扶着他家大公子直接在新店后院休息了。
“黄东家,醒酒汤好了没有?”
默书很是焦急,他家公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呀,今天怎么就非要点名黄东家给他熬醒酒汤呢。
黄东家熬的醒酒汤能喝吗?
黄杉这会正在曾师傅的指点下忿忿不平的往里面添加陈皮。
这个胡志轩真是会得寸进尺。
她只要想想刚才发生的情景就恨得直咬牙。
那会他陪的客人走了之后,自己好心上去看他喝醉了没有,他就坐在包间里朝自己要醒酒汤。
今天胡花魁辛苦了,她不跟他计较,噔噔噔下楼去给他端来了醒酒汤,谁知道他蹬鼻子上脸,非要自己亲手给他做。
他怎么不要天山的星星呀?黄杉才不贯他的毛病,袖子一甩就要离开。
谁知那人拉着她的袖子不松手,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你说要给我做的?”
“我那是说着玩的?”
“我不管,你现在就去给我做,要不然我去楼下让大伙评评理。”
曾师傅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黄东家,陈皮放多了会很酸的。”
酸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