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安是在上过早朝之后才在御书房召见白大人的。
说来白大人觉得自己也挺冤枉的,他们五城兵马司的确是接到了报案,京郊的人状告夏立岩强占良田,他也是按照报案流程来走的。
坏就坏在,他也没想到辛老六那个混蛋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直接就把将人打个半死。
徐令安皱眉:“强占民田?”
他对皇后家的这个侄子了解并不多,之前皇后在他面前提过几次,说是今年刚考上秀才的。
说句心里话,他对夏家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的,别挑唆天家父子感情就好。
平时就是有个什么小错处,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也能当做不知道。
可这仗势强占良田却是不能忍的。
白大人不敢隐瞒,呈上原告的状纸,要不是这状纸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也不敢直接把皇后的侄子给抓了。
他这个一步步从下面爬上来的武将,别的本事没有,可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早已练出了火候。
徐令安看着状纸上面的内容,上面清楚的写着夏立岩何时何地,通过何种威逼利诱的方式侵占了京郊的良田。
他气恼的将状纸一拍,“都查清楚了吗?”
白大人立即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派人去京郊王家庄探查,那些原告如今就在大牢里关着。”
本来他是准备通过查夏家这件事情,博一个好名声,争取在告老还乡之前往上升一升,也好给子孙后代多留一些资本。
至于夏家的报复,他其实并不是很担心。
一来他只是审案子的,到后期他还打算以案件重大为由,申请三堂会审,到时候有都察院等介入,他们五城兵马司的作用并不大。
他只要最开始那个不惧权贵的名声就好。
二来,这些年他在京城也看出来了,有皇上和内阁压着,夏家这个后族也没有多风光。
从夏家两位老爷都是闲职就可以看出一二来。
可谁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他们五城兵马司的人先把夏立岩给打得下不来床,这不仅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还让夏家恨死他了。
所以,他恨不得把辛老六给活剥了。
徐令安沉吟片刻,“夏立岩如今怎么样?”
白大人苦笑道:“回皇上,昨天微臣去夏家想看望对方的,但……”
徐令安便看向福公公,福公公回禀道:“回皇上的话,奴才那会听说夏公子还没清醒!”
那就是情况不好。
“你衙门那个人为什么要打夏立岩?”
徐令安不满问道,要不然也能早早的查清强占良田的事情。
现在倒好,人昏迷不醒,就是想问话都不行。
这个白大人也不知道。
辛老六虽然是他故人之子,从小就带着妹妹过来投奔他,可他也没让他们兄妹俩住进自家,而是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在京城自力更生。
几年后,辛老六自己找门路进了五城兵马司,他才认出他的。
早知会有今日,他当初就该直接将人赶出京城的。
“辛老六嘴硬的很,微臣昨夜审了一晚,他只说夏立岩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
“你们天天是干什么吃的?”
徐令安毫不掩饰对他们五城兵马司的不满,白大人只垂着头不敢吭声。
“那状纸上只说了夏立岩一人吗?”
白大人明白皇上想审夏家的其他人,但,“状纸上只列举了夏立岩一人的罪状。”
要你们有何用?事,事办不好,案子,案子也查不清,一群酒囊饭袋!
徐令安烦躁的挥挥手,“行了,行了,你下去吧。”
白大人如临大赦,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后背都汗湿了,冷风一吹,顿时又打了个寒噤。
当天下午,徐令安便收到了消息,夏立岩清醒过来了。
徐令安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反应,他这会只关心夏家是不是胆大包天到敢强占良田?
徐墨其受皇后所托,亲自去往夏家探望表兄,当然也是想要他们一句准话,“表哥到底有没有违法乱纪?”
毕竟是他的外家,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夏老爷看了眼自己的爹,讨好笑道:
“太子何出此言,您表兄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是清楚的。他,他虽然有时候糊涂些,但那些有违律法的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徐墨其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反正是直到离开都没在提起这件事。
都已经来到大门口了,徐墨其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舅舅,萧陆两家姑娘在你们夏家被连累的事情,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夏老爷搓搓手,
“吕家那边一直在拖着,我们多次上门对方都避而不见,紧接着你表哥又出了这种事,我们一时就没有顾得上。”
这要不是他亲舅舅,徐墨其都想转身就走。还有他这个表哥,之前也没发现竟然是个情种,为了个女人,竟然糊涂至此。
徐墨其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
“舅舅,这本身就是你们的错,那吕家这会不过是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