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审就审到了半夜,两位大人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杨达接到消息很快也赶过来了,“大人,那人招了吗?”
丁大人拢了拢衣服,摇摇头,看了杨达一眼,
“那王班头对杨大人的评价倒是挺高的,想来他之前很是敬重杨大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对方已经被认为和假税银案有关的当下,所以,杨达苦笑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王家在府衙经营了几十年,下官初到这里任职的时候,要是不和他们打好关系,甚至都没法做事。但是,除了工作上的事,下官和他们王家绝没有任何私交,还请大人相信我们。”
丁大人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见他们要离开,杨达再次问道:
“大人,要不要派人加强牢房的守卫,这幕后之人会不会来杀人灭口?”
丁大人抬头看了看天空,“谁知道呢!”
隔天一早,丁大人就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消息:王班头被人杀害在牢房中。
丁大人和曹大人此时正在吃早饭,闻言一点也不意外,反而王班头的死还是他们纵容的结果,因为昨天牢房里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对方想让一个王班头来打探他们,他们何不用王班头的死来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呢。
是的,昨天一开始,他们也以为是这几天的辛苦有了成果,可谁知道,越审王班头,他们越是觉得奇怪。
按说王班头是他们埋在衙门的一颗暗钉,这颗暗钉明明可以用在刀刃上,可他们却让他来做这么一件别人也可以做到的事:打探他们附近的情况,很是简单的。
还有最后,他们以聊天的方式和王班头说话,对方居然也有闲情逸致和他们聊天,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眼睛滴蜡油的人,忍者剧痛该有的反应。
王班头当时太从容了。
蜡油是当着他们的面滴进去的,不会有假,那就说明王班头是事先服用了止痛之类的药物。为什么,自然是他知道自己会被抓住,会被大刑伺候。
所以,他们干脆放任对方来杀人灭口,怕是这会对方心里也在犯嘀咕,为什么王班头没有被保护起来?
来到衙门,杨达连忙迎上来,满脸惭愧道:
“两位大人,王班头死了,都是下官失职,还请两位的大人责罚!”
“反正杨大人也不是第一次失职了,回头皇上和内阁肯定会和你算总账的。”曹大人道。
“是是是,都是下官的错,这也是下官应得的!”
看了眼王班头的尸体,丁大人吩咐道:
“把尸体保护起来,杨大人,要是尸体再不翼而飞,那本官可就真要怀疑你们是一伙的了。”
杨达连忙点头,表示明白,“大人请放心,小的明白。这,王班头的尸身可是有什么用处?”
丁大人严肃的点点头,“有很大的用处!”
众人便下意识看向木板上的尸身,难道这也是刑部最新的破案方法?
“大人,萧大人过来了!”
丁大人立马笑道:“这小子身体总算是好了,快请他过来。”
大家也没问为什么萧然明明在“养病”,可却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大家寒暄过后,杨达便笑着提议道:
“还请各位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请各位尝尝我们涿州的特色菜,也是庆祝萧大人痊愈。”
萧然坐在一旁喝茶没说话,他年纪最小也是官职最低的,虽然是借他的名义,但还需要看丁大人他们的。
丁大人和曹大人对视一眼,他们也确实还有不少消息需要传扬出去,这也是个好机会。
回到丁大人的院子后,萧然面对丁大人和曹大人两位,才一脸严肃道:“下官怀疑,涿州城内有人私通鞑靼!”
两人猛地站起身,震惊道:“证据呢?”
萧然看了眼向南,向南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掏了出来。
至于为什么这么重要的证据没放在萧然身上,是因为他担心对方有所警觉后,会不顾一切来杀他。
真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火力都在他身上,向南会装成“贪生怕死”之辈,带着证据自己逃走。
丁大人寒着脸接过证据,这是一方手帕,上面绣的内容是“粮草已齐”四个大字,最后面还有一句鞑靼语。
“这鞑靼语是什么意思?”
萧然抿抿嘴道:“下官不识!”
但他能认出这是鞑靼语,不说他小时候去过凉州,就是在翰林院那段时间,他也见过鞑靼字。
曹大人将手帕接过去后,左右翻了翻,“东西是从哪拿到的?”
“洞县!”
涿州城内那么多人都在找萧然,但其实那天晚上,丁大人带着人进城后,他则带着人快马加鞭绕了一大圈去了洞县。
洞县是张康的老家,他本来想去那里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线索,要是找到那些人制造假银的老窝就更好了。
张康的属下一直说他们是被当官的给骗了,可在萧然看来他们根本就是蛇鼠一窝,不过是后来翻脸了而已。
人们会下意识认为自幼生长的地方是安全的,制造假银这么重要的事,要是张康负责,洞县就有很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