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鸿卓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说:“这美味可口的饭菜,还是吃新鲜的好。静安王四十大寿,听说已经请遍了京城中人,我若是不去,委实不好。”
盛馨知道自己计谋得逞,也不去取笑纪鸿卓,她抿唇偷笑,结果微一抬头,便见顾齐与她相视一笑。
静安王生辰这一日,静安王府所在这一条大街,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来往皆为贵客,甚至堵到不少小商小贩提着篮子,来回售卖各种新鲜野趣的小玩意。
等纪鸿卓和宁王一行人到了静安王府的大门口,两边的侍卫家丁、迎客的王府内管事都纷纷出来迎接,一时门口被人群团团围住,不少人在远处指指点点。
“那个胡子到胸口的男人,应该就是静安王爷了,听说他虽是袭爵为王,但年轻的时候很有能耐。”
“就是他,那个静安王啊,曾经有个外号叫小卫青。卫青本人,一开始是因着姐姐卫子夫才平步青云的。但后来局面整个的掉了个个,变成卫子夫靠他才能坐稳后位。当今皇上对皇后娘娘啊,也就那样,若不是静安王厉害,说不定尊贵的皇后娘娘,早就被贵妃拉下位置了!”
“哦?竟然有这档子事儿?”
“你不信多问问京城里头的老人,咱们的皇上,不止一次动过废后的念头,不过都是年轻时候的事儿,每次闹这么一回,静安王就趁夜急入皇城,恐怕一整晚都在给皇上和皇后两口子做工作呢。”
普通民众最感兴趣的事情,始终是小道八卦。
他们津津有味地谈论着静安王和皇后的八卦,只把帝后二人当成用金锄头的平民百姓看。
“那今日皇后会出宫给亲弟弟庆祝四十岁寿辰吗?”
“我看够呛,皇宫大内,一入深如海,听说宫妃进宫后,一辈子捞不着看爹娘一回的,多得是。皇后虽好些,也只能宣召亲人入宫,并不能随意离开皇城啊。”
“照你这么说,皇后娘娘也怪可怜的?”
“嘿,你们可怜皇后做什么?她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用的器皿都是黄金做的,我要是能过这样的生活,你让我一辈子一个人呆着也成啊!”
接着,静安王握住一个年轻男子的肩膀,将他亲热地拉出了人群包围,在一旁边嗑瓜子边看热闹的人都注意到那年轻男人。
无他,他生得实在是好看极了。
“颜如宋玉,貌若潘安,说的就是这样的小伙子吧?”
“好看,那小模样怪俊俏的!”
“那位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有人认出纪鸿卓的身份,“而且还是咱们的大恩人!若不是他前段日子上了折子,皇上同意广开商贸,咱们这些做小生意的,哪儿来这么多货物卖?这两个月,我挣的钱比去年一整年加起来还多,你们说说看,是不是得谢谢这位新科状元郎?”
要说其他的事,看热闹的人都只是挂在嘴边随便说说。
可说到挣钱,众人的眼睛都亮了,那心也都火热的跳动起来。
“难怪他一下马车,就被所有人团团围住,我看啊,这状元郎确确实实是招人疼哦!”
“你们真是笨,那群人围着状元郎,根本就是想拍马屁讨好他,你们没看见他脸上都是汗,被拉扯得不成样子了吗?”
纪鸿卓确实陷入人群的包围里,他平时不喜欢出来应酬,惦记着关凝,更加不喜欢和其他的官员一样,借应酬出入风月场合。
下了朝,他脚步又快,很多时候,还没等其他大臣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和一道风似的刮走了。
其他人想和他搞好关系,都不知道从何谈起。
今天的静安王寿宴,静安王固然才是主角,但纪鸿卓一出现,他们便瞅准了机会,纷纷的围了过来!
幸好有静安王爷解围,静安王活了半辈子,这群人心里头想着什么,他哪儿可能不知道?即刻走过来,笑着和纪鸿卓往王府里头走,一边走,一边态度平和的介绍王府里的美景。
纪鸿卓和他聊了几句,静安王状若随意地说:“本王本以为你不会来,毕竟你是朝中有名的强项令,从不和人结群,年轻人总是独来独往的,听说还有个外号,叫纪孤鹤?”
这纪孤鹤自然是恭维纪鸿卓有着仙鹤一样的君子貌,纪鸿卓忙说:“不敢,不敢,学生初出茅庐,哪敢以仙鹤自居?”
静安王笑了,似乎有意探路,问:“那你为何参加本王的寿宴?”
纪鸿卓从容笑着:“一来王爷是有福之人,王爷的生日宴,下官自当参加,沾一沾王爷的福气。二来听说崇德郡主请了一位很厉害的厨子,做的菜十分好吃,不瞒王爷说,在下生平并无其他喜好,唯好饱口福。”
静安王哈哈大笑,说:“你这趟啊,算是来对了,这厨子是个妙龄女子,本王一开始还觉得本王的闺女瞎闹,谁知她确实技艺超群,把本王彻底折服了。”
众人或聚或散聊了一会儿,便临近中午,此时崇德郡主梳洗打扮,带着她给静安王准备的寿礼,亲自给爹爹祝寿。
众人见崇德郡主揭开红布,她手中捧着的竟是一盆玉雕,乃是寿星献仙桃,那寿星老儿油光锃亮的大胖额头,随风飞扬的长发和胡须,他鹤发童颜上的笑容,和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